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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一夜

平凡的一夜

作者: 鶍颜 | 来源:发表于2020-09-16 22:46 被阅读0次

      在没有痕迹的脸上,连眼泪都成了一道风景。

  那一年他刚参加工作,脱离了校园和父母的庇护,一个人只身在这偌大的城市中穿梭。

  人生或许就是在不断的接受指令,每个人都没办法逃脱和回避。

  在这世界上的我们,都在慢慢的变成我们曾经讨厌的样子,我是如此,他也是如此。

  毕业后兜转大约半个月后他去到了一家餐厅工作,从最基本的服务员在做起。

  很多时候他在想,大学毕业又如何,有着本科学历又如何,在这世上,没有关系,没有金钱,还是寸步难行。

  这服务员的工作一干就是半年,拿着一个月五千的工资在这座城市生存着,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他不抽烟,不酗酒,不玩游戏,不谈恋爱。并不是说这些他都不会,他抽过烟,喝过酒,玩过游戏,也谈过恋爱。在毕业以后,他将这些全丢了,萦绕在耳边的就两个字:赚钱。

  为了能够存住钱,他卸载了游戏,戒掉了烟。在这世上,或许会因为某些事某个人而养成一些习惯,在某些时候,也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人而养成另外的习惯,当习惯冲突时,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在历时半年的餐厅服务员生涯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是他参加工作以后所做的第二个决定,他想,也许这次决定应该就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了吧!他辞去了在餐厅的工作,准备开始自己创业。

  创业的过程并不那么顺利,他突然想起当初在离开家时哥哥说的话。哥哥说:“以后出来不管做什么职业,最主要的就是跟对一个好的领导。你跟在一个好的领导两年后,出来不管是创业还是做其他的工作,你都会得心应手得多。”

  他刚开始走出校门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他在大学时,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毕业以后将走向一个什么样的岗位,会遇到什么样的领导和什么样的同事。但他却还是没想到自己会在餐厅当服务员半年。

  但事实却是如此,他的确在餐厅当了半个月的服务员。人生总是存在着很多选择,但很多时候这些选择让我们无法选择。

  在离开餐厅以后,他一个人在这座城市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在这座城市一直在为着工作犯愁。

  历时半个月后,他妥协了,决定离开这座城市。

  俗话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爱上一个人,而离开也是因为如此。但此时的他并不全是,更多的是因为没办法再继续生活下去了。

  在他踏上离开的火车上后,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母亲,简单的向母亲问好之后,他艰难的说道:“妈,我想回来看看你。”

  作为母亲,又怎么会不懂他说这话时的那种感受呢?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的心在我们出生之时,就全系在我们我们身上了,其他的母亲他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的母亲,他是很了解的。

  想着想着,在火车上他哭了。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没让母亲听见他哭泣的声音,让母亲担心那么多年了,现在的他是不想让母亲为他担心的。

  在他八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母亲一人将他和他的哥哥抚养长大,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一直将母亲作为自己学习的榜样,直到现在已经二十二岁的他,还是如此认为的。

  在他上大学时,就有着如此一种想法,等到自己大学毕业以后,一定让母亲体验一下幸福的生活,可在大学毕业的现在,他感觉到,并不是那么容易。

  最怕是某一天突然听懂了一首歌,最怕是某一天突然读懂了一本书,最怕是某一天看懂了一部电影,最怕是某一天,什么都懂了。

  “每个人都睁着眼睛,但不等于每个人都在看世界,许多人几乎不用自己的眼睛看,他们只听别人说,他们看到的世界永远是别人说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外面的世界在他上学时都只是在听着别人说,但现在他懂得了一个道理:未曾经历,无以言语。

  毕竟时代在变,作为人,我们要适应更多的角色和场景。

  在历时一天半的时间后,他回到家,在家的时候,他想起在火车上所看见的一幕。

  一对恋爱中的情侣无时不刻在秀着恩爱,也称撒着狗粮。像是完全陷入在爱情的浪漫中,我没有看很久,只轻微扫了一眼,不禁感慨: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然后他又想起了和火车列车员的聊天,他只记得一句,是列车员对他说的:“以后你出了学校,进入了社会你就会知道,每一个事业都比你在学校当学生时要累。”

  他陷入了深思,在家中的沙发上,母亲在干着农活,今天他刚回来,母亲没打算让他做什么。

  此刻的他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或许我们一辈子匆匆忙忙也就只是为了能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在家的他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和富有安全感。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是多么的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外面的生活,而今的他知道其实在外漂泊的人心中都很少有安全感。

  小时候我们最想逃离的地方时我们长大后最想回到的地方。他以前听着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在脑海里出现反驳的词句,而现在他想着,却以无力反驳了,或者说是认同了。

  这次回家他没有待很久,在半个月以后,他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又准备开启他的工作生涯。

  他想创业的,但是创业需要本金和能力,能力他有一定的把握,虽不能说什么都懂,但他觉得自己很好学,这点就够了。

  城市中的生存法则,可以称之为:没有钱,寸步难行!


  在餐厅当服务员时,他看透了很多的东西,朋友、同学、爱情、友情,很多很多,人这一辈子总要学着成长,但成长就一定会有代价,大小取决于个人,总得有那么些人在你生命中出现过,然后走了,人才会对世界和人际关系看得更加透彻。

  这一次,他开始去应聘了公司职位,当初的他其实不止是只能当一个餐厅服务员的,但是他把机会给了他的一个兄弟,呵呵,兄弟!

  现实剧情并不像小说或微视频一般,一个老板看见一个还会来亲自请他回去上班。在现实中,有些机会一旦丢掉了,就永远没有了。

  再一次踏上火车,心情是五味杂成,他带了一个行李箱和书包,去往他哥哥所在的城市,其实人都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但那些假意的朋友一旦露出笑容相迎,有求与你时,你也还是会忍不住想帮他,这就是他最大的一个毛病,或者说是优点。

  火车在轨道上行驰,他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就这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历时十几个小时后,他到了。

  他掏出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哥哥,说自己到了。大约在半个小时后,哥哥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带着他去到了住的地方。

  他哥哥初中没念完就开始在外漂泊,他还曾经一度的羡慕着自己的哥哥,而到现在他却是了解到了自己哥哥这么多年的不容易。

  哥哥带他来到了自己租的一个房子,因为是周末,明天哥哥不上班,他准备让哥哥帮帮他,找个合适的工作。

  在兜转了半天,他找到了一家公司上起了班,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了这件事儿,费了不少的心,冷眼和讽刺这些东西他在刚开始出来找工作时也受过不少,所以这其中的滋味他还是知道的。

  下午他和哥哥都在家里休息着,看着这座城市,他心中的那些想法又开始涌入了,不过这时一个声音打住了他的想象。


  是哥哥,叫他一起出去吃饭,因为哥哥是一个人住,所以就没自己买那些煮饭的家具,都是在外面吃。

  这天晚上他和哥哥到了一家算是中档消费的餐馆,点了些啤酒,也在不知不觉间抽了几根烟,或许是因为太压抑了吧。

  其实他是很讨厌酒味和烟味的,只是在随着年纪的增长,压力的增长,他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甚至在很多时候都将烟和酒当成了朋友,将自己的心事向他们诉说。

  只是在刚毕业时,因为多重负重的情况下,他戒掉了烟,戒掉了酒,就连分手时他也没去抽一支烟,喝一杯酒。

  以前总听人说:等有一个人拿掉我手中的烟,我也就不抽了;等有一个人端开我面前的酒杯,我也就不喝了。他想这话应该有个前提,是拿掉东西的那个人值得。

  能为自己拿掉手中的烟,面前的酒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即使你拿掉千万次,也仍旧还是戒不掉的。

  这顿饭没有吃很久,夜幕渐渐降临,这个夜,他和哥哥讲了好久好久,这种情景他曾经无数次想起,今天算是得以实现了,毕竟在读初中以后,他和哥哥的交流就越来越少了,甚至于没有,因为哥哥在那时候就已经外出打工了,只有每到过年时会回来几天,有时候过年都不回家的。所以很多次的年,家里都只有我和母亲过着。

  周一开始工作了,他先和哥哥住在了一起,因为暂时的他也没钱租房子,俩兄弟就如此工作着,半年后,他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个房子,哥哥也表示赞同,仍旧工作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工作两年后,他结婚了,是老家的一个女孩,他知道是母亲的意思,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一年后,他有了自己的小孩,是个女孩,但是他还是仍旧工作着,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为了父母,因为工作了几年,公司也给他加了不少的薪资。

  就这么年复一年的如此生活着,他忘记了自己的梦想,一个关于创业的梦想,因为他母亲常对他说:帮别人风险小,自己做万一失败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对母亲的话,他从来都不反抗,即使有些不对的。

  在经过思考之后,他懂了母亲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和自己的家庭。

  日子一直都很平淡的度过着,没什么大起大落,也没什么大喜大悲,直到那一天,母亲住院的那一天。

  这个时候,他已经老了,孙子都有了,他不禁感叹:时光过得可真的是很快啊,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母亲住院就再也没有醒来,他和哥哥没有痛哭,只安静的看着母亲的离去,但愿世间是有善举善报的,母亲如此操劳一生,对每个人都很和谐,但愿上天能够将她带去一个美好的地方,下一世就不要做我们的母亲了,孤孤单单生活的几十年。

  在平坦如镜的脸上,连泪痕都成为了一种点缀。

  在这个夜他躺在寝室属于自己的床上,他从梦中醒来,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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