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像是一个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但都看破不说破的节日。
比如,谁也不会特意为愚人节去准备什么庆祝活动,只是偶尔在你进门的时候突然吓你一下,你被吓得跳起来,然后他们就嘻嘻哈哈地作鸟兽散。
打打闹闹、嬉笑怒骂,开玩笑似的也就过去了。
有人说,“愚人节不是给愚人过的节日,而是给说谎的人一个说真话的机会。”
我觉得不止于此,它也似乎给了我们一个放下和释然的理由,对于这一天中的恶作剧可以一笑置之。许多事情好像也就有了魔力似的不再那么耿耿于怀。
偶尔有认真生气的人,大家便也会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别那么认真啊。”
认真了似乎就显得小气了。
所以为什么我们可以对愚人节的玩笑一笑置之呢?大概就是我们知道这是玩笑——或者说我们愿意相信这是玩笑,所以便不会那么认真。
一直觉得生活是很严肃的,所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两个人之间的遇见也都遵循着安排好的时间;因果轮回,善恶有报,似乎总是循规蹈矩地去运转。
最近在看贾平凹的散文,忽然觉得,生活好像也蛮爱开玩笑的。
中午去食堂排队的时候,排的那个窗口偏偏没有自己爱吃的菜;一直小心翼翼地把学生卡放在卡套里,偏偏在偶尔把它拿出来的那个晚上丢掉了;复习了很久的考试,结果考的题目偏偏是自己一直懵懂不解的;遇见了自己喜欢得不行的女孩,偏偏自己的热情和主动吓退了她……
再说下去,可能说到明天都说不完。
生活就像是一个顽劣的孩子,你孜孜不倦、谆谆教导,它可能听话一阵子,一帆风顺,等你稍稍放松了警惕,准给你来一个恶作剧,让你猝不及防。
可不能太置气,和孩子置什么气呢?大概笑一下就过去了,然后生活还是要继续。
贾平凹说,“这世上的事,认真不对,不认真更不对,执着不对,一切视作平常也不对,平平常常,自自然然。如上山拜佛,见了佛像就磕头,磕了头,佛像还是佛像,你还是你——生活的累就该少起来了。”
所以你看,泰戈尔的那句“生活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也不无道理,如果生活里的倒霉和苦痛都只是生活给我们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的话,我们倒也不必认真,一笑置之罢了。
只是这话,说起来简单,却鲜有人能这样玩笑着过活。
有人乐天开朗,也有人愁容不展;有人达观通透,也有人郁郁寡欢。况且,这世间纷纷扰扰,总有我们所在意的事和关心的人,一旦认真了,烦恼就多了。
喜欢张爱玲的一句话,“真正的成熟,大概是喜欢的东西还是喜欢,只是不再强求;害怕的东西也还是害怕,只是敢于面对了。”
生活的丛容和潇洒莫过于此。
时常会想起那些没有认真说过再见的人,没有说出口的话,没有机会做的事,回想起来充满了遗憾。
那个我深深喜欢过的女孩,我们差一点就在一起了,遗憾吗?大一的时候没什么事儿,没有认真地学习一项技能,遗憾吗?高考的时候最后那道题复习的时候见过,但是没有认真看,遗憾吗?
诚然,遗憾的事仍然遗憾。但我已慢慢知道把握现在,即使遗憾,也并不在意了。
总有些遗憾要学会放下,也总有些玩笑要笑着释怀。
某一天你打开手机,发现生活向你发来一条愚人节邀请。你微微一笑,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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