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睁眼,收到姗姗早上五点钟发来的消息。她说:
“妞,我刚下班到家。每次通宵加班,都有种想死的感觉,只想赶紧逃回家,可回家后,却感觉每天住着的房间是那么安静又陌生,没有一点温暖。或者说,我才是那个闯进这里的陌生人。你说,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怎么这么难,真的好想放弃啊,可是几个小时后,我又得上班了。”外加一个哭泣的表情。
我盯着信息,怔怔的看了好几分钟,眼睛有点湿润。姗姗的消息,让我觉得自己内心被看穿,也有种有个人说出心底所想的安慰。这些话语,曾在内心说过无数次,却从来没对谁说起,只怕被外人察觉自己的懦弱。
人的年纪越是增长,越是需要一个归属,那简直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每个人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不管外面如何腥风血雨,回到这里,每一个细碎的小事都提醒着:到家了,家里有个人在等我归来。而不是像这样,当你回到万家灯火包围的出租屋,却充斥着最熟悉的陌生,觉得永远在这个世界上飘荡着。
我想,每个在外的人都体会过到处搬家的痛苦吧。特别是东西本来就很多的女生,每次搬家,内心总是无比崩溃。好不容易找个价格合适、环境合适、距离差不多的地方,内心总暗暗祈祷这是最后一次搬家。后来总会因为房东收回、中介涨价、或工作调动等种种原因,不得不一次次搬来搬去。
一个男性朋友有次跟我说,不怕你笑话我,每次搬完家,都觉得好无助好无力,总会一个人偷偷大哭一场。城市这么大,有很多朋友同事,有足够的吃喝玩乐,可是,唯独没有家。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深以为然。可最怕的是,吃了那么多苦,吞了那么多默默无闻的眼泪,到头来,还是那个普通渺小的自己,梦想没有实现,也辜负了自己受的苦,到头来还是没有归属。
朋友圈里,老家的朋友都一个个结婚生子,日常状态都洋溢着幸福,那种普通而渺小的温暖,比的过任何美味的外卖大餐都让人满足。而身边那些同在大城市打拼的姑娘,却每天一个人进进出出,生活丰富多彩,但那身影总感觉有点单薄。
有次朋友去医院检查身体,妇幼医院里,满是准妈妈们,以及抱着小孩的家长。每个人都有家人陪伴,小心翼翼,充满温馨。走廊两旁的长凳上,坐满了休息等待的孕妇。朋友一个人站在旁边等待叫号。
有个陪同妻子的男士帮媳妇打点,看到朋友站在那里,就主动站起来让座。朋友觉得他应该在妻子身边陪同方便一些,就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坚持让坐,说“应该给你坐,毕竟你们现在是最重要的”。
朋友那天穿着宽松的连衣裙,那位男士把她错当成了孕妇。他妻子在旁边附和着,“姑娘你来坐吧,没关系的”。朋友觉得特别温暖,有种莫名的感动。那时候真想,要是也有人陪该多好,哪怕站着。检查结束,继续一个人走路,坐地铁,回出租屋。
一个人在大城市真的很累,看着别人的爱情,那种两个人一起走到成熟稳重的美好,心里生出无数羡慕,多希望回家也有个人在等你。往往一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只好硬着头走下去。
都说,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但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就到了这地步。
之前有段时间得了抑郁症。白天强行隐忍着情绪,深夜回到家,常常在开门的一瞬间,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崩。
黑夜里,那些跟我一样静默的家具物什,在夜晚进门的那一刻,也令人局促。曾经房间空无一物,我一点点填满,自以为有一个温馨的归处。可是在深夜的灯光里,一切都陌生而遥远,仿佛我从来不属于这里。除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几本书,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我属于这里。那些我亲手置办好的东西,一件件都冷眼旁观,像在审视一个外来人。
原本以为的港湾却没有丝毫的归属感,根本算不上一个家。很多个时刻,脑子会突然停止转动,开始思考自己在这里打拼的意义,思考归属在哪里。
也许很多人都无法体会,独自在外打拼的人,不管碰到什么,都只有自己一人的那种孤独。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没有家。所有的难过,委屈,压抑,心酸无处诉说,只能一个人独自消化。
大城市就像一股洪流,淹没无数人的青春,卷入其中就得奋力挣扎。每个人都单枪匹马,一个人过成一支队伍。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喜欢和别人聊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勇气在在外人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仿佛永远刀枪不入。就这样,一个人四处拼搏,咬着牙默默走了很远。每个人表面上都风平浪静,可心里始终藏着一个到不了的家。
只是啊,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有人会抚平你受的委屈,跟你做遍温暖的小事,说暖心的话,给你一个家。等你下班归来,你一开门,就有踏实的拥抱,房间灯光温暖,厨房里飘来你们的幸福!
(无戒21天写作训练营第四期 第19天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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