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骑车路过河堤时,听到那里传来一阵欢呼声,有一个扩音器里传来的洪亮的男声,带着兴奋在呐喊,而周围很多人的情绪也被点燃了,跟着他一起大声加油,我变换到慢车道,伸长脖子看过去,虽然还是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却突然有一个高高飞起的篮球从下方飞上半空,又降落下去消失,几声加油和鼓掌声,让场地上保持着热烈的氛围,我知道这是一年一度的夏季篮球赛开始了。
还记得从前每年到了夏季,本地这个装修一新的灯光篮球场,就会组织一次篮球赛。只要有主办方摇旗呐喊,再来些企业赞助,就会有很多参与者踊跃报名,十几二十支队伍,一群青壮年小伙儿,就摩拳擦掌,准备前往球场,和对手们一决雌雄。这样的赛事,大家还是喜闻乐见的,从前只是取名要某某杯(赞助商)夏季篮球赛,现在又多了一个时髦的称呼:村BA。
在前期各项准备到位后,一个简单的开幕式就提上了日程,所有的队员和赛会人员,全都来到场地上,在台上某位上司讲一段话,赋予比赛一些高大上的意义之后,赢利一片掌声,接着就是宣传正式开赛,然后是一群活泼漂亮的女子啦啦队,穿着火辣性感的衣服,在场地上来一场青春飞扬的舞蹈。随着热舞结束,一场揭幕战就此打响,那准备了好久的队员们,就开始了将近一小时的拼杀。
还记得曾经的每个夏天,只要我在家,都会在晚饭后散步时,走到球场旁边,从上方的位置,去眺望着球场上的情况。作为从前的篮球爱好者,自然不会和有些盲从的观众那样,只是看球有没有进,动作是否舒展什么的,而是会尝试从技战术的角度去分析这一球的优劣,是否有更好的进攻策略等。所谓旁观者清,从这个“上帝视角”去看比赛,自然看得更真切,了然。
当然,若想参与其中,最好心中带有一定立场才好。要认定自己内心支持着某支队伍,和他们保持着荣辱与共的心态,这样才能真心希望他们能获胜,会为他们的每一个进球而喝彩,为每一个失误而懊恼。有了胜负之心,也就有了全身心投入到比赛当中的热情,所以,那些仍旧在卖力喊着加油的人,他们还真是入戏太深,不过也算是投入地体验了一场篮球赛。
好像唯独我,除了从前在电视上看NBA或者奥运会,会为自己喜欢的球队,以及中国队加油,带着立场为他们的得失而喜悲外,现实中的比赛,从来没有激起我任何兴趣,我都是一副超然物外的心态,谁赢谁输都无所谓的态度去分析比赛。我想,除了口才和专业术语方面,比不上那些专业解说外,让我去当个业余篮球比赛解说员,可能不是问题。
但是,好像这些都只属于人生的某个阶段,当那段时间过去了,有些东西也会随着时间远去。人如此,事亦如此。慢慢地,我也远离了灯光球场,远离了篮球比赛,哪怕和从前那样,只是随意一瞥也做不到,在骑车匆匆赶路时,球场上的呐喊声,也不足以引起我的注意。我只是顾及着前后左右的车辆,自然而然将球场上的声音屏蔽掉了。好像球场越来越漂亮,音响设备也不断更新换代,观众席也改造成更具观赏体验的地方,甚至网上都能看到比赛直播,我却对此越发失去了兴趣。
这次,只是个偶然的机会,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在相对寂静的那一瞬,球场上的呐喊就这么闯入了我的耳膜,好像是唤起了我沉睡的记忆,才让我转头看了过去,那高高跃起的一球,好像是在帮我回忆着被岁月渐渐遗弃的,那段有篮球赛陪伴的往事,还有更久远的时光,在阳光不太强烈的夏日午后,那个不知疲倦地运球奔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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