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
是幼年背着书包走过的悠长深邃的胡同里的青藤;
是少年骑着单车行过的树影斑驳的车道上的光斑;
是青年载着往昔路过的朝阳暮雨的马路旁的花香。
没人比我更了解回忆,记忆是不真实的,我早就知道了——我曾深陷其中,以此度过那段被我称之为地狱的时光。
我的爱、我的恨;我的开心快乐、愤怒悲伤……所有的情感诉求,都在回忆中得以满足。
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回忆是布满鲜花的泥沼,是难以挣脱的魔爪。而今回首,支持着我前行的却不是梦中的谁。
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我不喜欢你。
我嫉恶如仇,爱憎分明。
在我眼中,你是愚蠢的人,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又或者你和那些惹人厌烦的人本就是一类的。不过这些与我无关,即便有人称赞你,有人喜欢你,我这么八卦的人,也从未对你提起过兴趣。
不巧的是我喜欢的人和你是好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斗嘴成了我们的日常,冷嘲热讽的事情,我还没有输过谁。
冤家路窄,和喜欢的人分开了,和斗嘴的反倒成了结伴而行的人。
我们相伴走过了三个春夏,柳絮飞扬,花树飘香,是被我称之为地狱的三年时光,我逃避现实,沉浸在回忆之中。而无知少女有了新的朋友,有了懵懂爱情,在我眼中却仍是斗嘴吵闹的女孩。
我对现实的感受弱化了,也不曾意识到陪伴的意义,我们各自进步,也共同成长。对我而言,那三年没有特别开心的事情,也没有特别难过的事情,清水白饭,微风流水。对你而言,一定不止于此。
我已经想不起来那三年的时光中,有没有某个瞬间喜欢上你。我只记得在夜晚的风中,我载着你,你站在后座扶着我的肩膀的时候,我想要那晚风吹地慢些。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各赴南北。然后,再见,又再见。离开,又离开。我们各自经历了很多事情,期间凭借文字和语音,远隔千山万水,未曾断过联系。
我们说过很多话,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做我女朋友吧!”
“我们的友谊至高无上!”
“和我结婚吧!”
“才不要和你这么无聊的人结婚呢!”
类似这样的话,我们也曾说过很多。春风吹不动枝丫,却能消融坚冰;吹不起波浪,却能吹开桃花。我却分不清冬夏。
人都是健忘的,我已经记不起上次的雪花漫天,只知道那个冬天我们并肩走了很远很远,可最后却只是绕了个圈,又回到原点。
我也记不起离别前的那个夜晚,是月光还是星光,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我来不及注意那些。我只闻到花香,你说是迎春花的花香。
……
我想吻你。
……
我听到小河流水,又听不真切;我嗅到迎春花香,又嗅不清晰;我看着你,又看不明了。
我想吻你,可我没有。
如果你再离我近一些,在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如果流水声再大一些,能掩盖风声而只留下呼吸心跳声;如果迎春花再多一些,在最后那个路口也能飘香……
终究没有。
再见,我没有送你。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你很少主动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大概只是玩笑。这种暧昧的话我们早说过很多了。
相隔山海。
我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你困窘在生活的抉择里。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我们离的太远了。我能听到你的声音,却听不到你的心情,我能知道你在哪里,却不知道你眼中的风景。所以我知道你说了什么,却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我抬头看到月亮,她也同样能被你看到。可她不会说话。
我总是这样,我说的是把身边的人推开。
你想我了吗?我才不想你,我只不过是没有说话的人了,而已。
我希望我养的小猫健康,就不会那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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