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
摘抄:纳兰性德字容若,是生活在清初的一个特殊的词人。纳兰容若是征服者的后代反被文化征服的一个例子。纳兰容若读了大量的书,都透两个字:情,义。汉语艺术的好东西,是能够留住纯真的。
方块字是纳南容若的情力生长片剂,又是他爱之疼痛的缓释胶囊。他的笔下罕见游牧生活的想象画面,或可表明他对父辈津津乐道的生活记忆置若罔闻。汉文化的强大引力,黑洞般吞噬了他那从祖辈传下来的集体潜意识。草原游牧民族留在他的血液中的单纯质朴,孩子气,倒是契合了汉语诗人们的显著特征。
纳兰容若释放生命能量的两个渠道,一是恋爱,二是交友。两种东西,又汇入词语的表达。
纳兰性德在马背上运思,在书斋里神游,动静混成一体,悟性由此生焉。下笔直指性情,端懒直觉性的瞬间把握。“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纳兰容若的意之所向很明确,不屑人间富贵花,专心培育词语之花。词语之花就是他终生追寻的情花,二花本一树。由此赢得孩子般的单纯,而这种单纯乃是杰出的汉语诗人之常态。栖身理想,人会单纯。
感悟:“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他的诗句,随便拿出一句,都能让人魂牵梦萦。而我最喜他的“人生若只初相见,何时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到故人心易变……”
“人生若只如初见”最平淡又喷发出最强烈的光芒。哪有那么多的“如初见”呢?这个世界,有多少人能守住一颗初心一辈子?当所有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在茫茫尘世中时,初见的一刹那,永远是那么清晰,令人难以忘怀。动心容易,坚守太难……纳兰容若,用方块字缓释了多少人心中的爱之痛!
与卢氏生活三年,却百年牵魂。卢氏离世,他的心也随之离开。“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钰”绝望的人只能面对绝望,无助者到头来仍旧归于无助。一个出生于富贵门的贵公子,有才有貌更有情,还能有这么纯粹的性情,多么可贵。
看看时下那些所谓的名流巨星,人前一副深情款款,人后一片龌龊狼藉。而纳兰容若作为皇帝的一等侍卫,三品武官。经历不少事,但情感世界未动分毫。两相比较一下,我们就会更加感到他的可贵之处了。纳兰容若,被汉语浸润出来的这份单纯,无论何时,都极为难得。
时下一些公众人物情感世界的无底线,导致如今的多少年轻人道德观沦丧,价值观崩塌。整个社会的道德评价体系,浅薄而又缺乏无知。没有深度生存意识的人是可怕的,没有深度生存意识的民族更是危险的。纳兰容若的生存向度,够深够纯,值得每一个人反省。
内心敏感的人更容易感知到天地万物间蕴藏的情感,但也更容易被这种敏感所累,让自己内心备受折磨。这个才华横溢的翩翩玉公子,年仅三十一就在卢氏的忌日那天离世。
这样的巧合,纳兰容若究竟是离开,还是回归呢?
《品中国文人》读书笔记(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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