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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她的眼睛中竟然还带点红色

我发现她的眼睛中竟然还带点红色

作者: 悲了催的姑娘啊 | 来源:发表于2019-11-01 15:39 被阅读0次

    从前我出门一看外面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我下意识的低下头,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羞于面对这个能够给予我们所有人所有一切的世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出去门,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温暖,能把人身上的寒意驱逐,但是我却昂着头了,虽然我现在还是一无所有,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自信去在这个世界上昂首挺胸,可能随着接连不断的事情的发生,我连最后的那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了。

    1.

    很早很早之前,我都说不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岁月了,虽然以我这个年纪,我还不到可以张口就来“很久很久之前”这样的话语,但是这件事情真的在我记忆里面太久了,我都记不太清楚那是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还是一片萧瑟荒芜的冬天了。

    反正我记得是一个微风习习的时候,至于微风是温暖还是寒冷,我都记不清了,对于北方的春天和秋天,不看日历只看周边的景物,是很难判断的。

    那时候国槐树树枝槎桠,草色枯黄,土地裸露着,风吹过来就是一阵沙暴,连续二十多天空气湿度从没有超过20,自然没有一丝雨点从天上落下来,学校里面的一条河流现在也就只能称为河沟,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尿泡尿都能引起河流水位暴涨,那时候我想如果写“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的韩愈看到这里的景象,估计会气的啃穿棺材板出来把自己的集子撕了。

    有一天我走在学校的路上,干燥且肮脏的沥青路让我感到不适,我就索性不看地面,但是当我抬头看天的时候,看到光秃秃的一片梧桐我又感觉口中干燥如急。于是我只能平视,但是这样更让我感觉这个世界对我的满满敌意。然后路得尽头突然窜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短发女生,也跟我一样漫无目的。

    我更想她跟我一样,因为如果她是去上课或者是去做一些活动,那么多么对不起如此让人难以睁眼看世界的世界啊。

    那个时候我突然走了上去,我张口跟她说,同学你好。

    她说,你有事吗。

    我看着她的头发,那时候正好一缕阳光从我逆光的方向照射过来,让我看的很不清楚,但是仔细观察之下,在那么近的距离,我竟然发现她的眼睛中还带点红色。

    同学,你有事吗。她看我发愣的站在那里,又问了一遍。

    没事,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一个符号。让我情不自禁走过去的原因是我感觉在这样的一条沥青路上,她在那里慢悠悠的走着,让我感觉可能有一点所谓的艺术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我总不能跟她说,同学,你继续在这里站着不要动。然后我跑到离她十米远的地方盯着她。

    为什么问我的名字,你有事吗。她这样回答我,让我感觉我直接告诉她你就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买几个橘子回来更加靠谱。

    没事,同学,你哪个专业的。当然我还是不想告诉她我去买几个橘子回来的,所以我就随口说到。

    为什么问我的专业,你有事吗。我感觉这样的回答对于我来说真的好完美,所以她话音刚落我就跑到了十米之外盯着她,还有那一片天地,不得不说,离开她十米之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还能发现,她的衬衣竟然有点脏。

    然后她就跑开了。

    回到宿舍之后,我跟我室友小志说了这一件事情,小志说,你怎么这么直男,你见到她之后,你就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点点头,问他,然后呢。

    他说,然后问她学什么专业。

    嗯,不错,下次你帮我问问。我回答他。

    2.

    转眼冬天来临,我才知道原来上一个不辨初春与深秋的季节是秋天,气温骤降,我还从没感觉到我经历过如此寒冷的冬天。

    有一天我出门乱走,街边是呆滞无色的冬日景色,太阳很晴但是没有温暖。我走过一座桥的时候,发现桥下的河水都已经冻住了,我突然想到这条河在枯水季就已经没有了水流,为何没有水的一条河流,反而在冬日之后又结了一层冰。

    我继续往前走,路过桥头一棵树的时候,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我头上。我抬头看,整个树没有一片叶子,可能刚刚落在我头顶的就是今年的最后一片树叶了。

    我感觉天气是少有的寒冷,我在路上遇到小志,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里面是一件T恤,我很诧异他为什么在冬天穿着这样的衣服,但是他面色红润,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我没有跟他打招呼,好像他也没有看到我,我们真真切切的擦肩而过,我很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然后眼眶突然感觉有点湿,我抬头看天,才发现已经飘起了雪花,落在我的眼睛里,我再看时,小志已经消失在一片雪花里面。

    雾蒙蒙的,什么东西都看不真切。我却突然幻想在这样的天气,在一片裹挟着我的迷雾里面,我能有一辆车子,就在这座桥上,我能开到一百多迈,看着车灯照在迷雾上面,形成黄色光束。

    雪越下越大,不消片刻就遮蔽住了我所有视野之内的东西,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转身向南走,可能人在面对寒冷的时刻都想往南走,南方总是温暖和安全的。

    但是我有时候很担心,南半球的人怎么办?他们莫不是要向雪而走。

    我走下桥,突然好像可以听到潺潺水流,就像我在故乡的时候,夏季去爬山,那些山间涓涓细流声一样。可是那条河早就被冻住了。

    我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因为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甚至不能确定我是否还在马路上,是否真的往南走过去,因为我目光所至都是一样的景色。

    然后我又看到那个短发女生,在前面一颗树下面站着,看远处的雪景。我这时候突然感觉到我好像可以看到一些东西了,可能我走出了那片迷雾。

    我走过前去,突然发现她是黑白的,就跟老电影里面一样。但是我还在嘲笑自己,白雪看多了,看什么都成了白色。

    黑白色的姑娘头发是黑色的,衣服是白色的,或许那是被雪覆盖了吧,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我向她走过去,她听到声音转头看我。

    又是你啊,她说。

    我盯着她的眼睛,因为我想寻找她眼睛里面的红色,来确定我没有活在黑白胶片里面,但是我没有找到,我更加疑惑了。我走过去,离她很近。

    你干嘛呢,我问她。

    过程中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还在努力寻找,但是她躲开了我的目光。继续看着她呆滞望着的远处,我跟着她一起看,远处是几根电线杆,然后就是很平庸的一片景色了,雪花,还有白茫茫的雾。

    你来桥下做什么,她不看我就问我。

    这里是桥下啊,那我可能走错了。

    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走到了桥下,我可能站立在一块冰上,但是我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了水声,现在又好像站在一块冰面上,想到这里我感觉脚下阵阵寒意,好像很滑,我好像站不住。

    同学,你在做什么。我问她。

    她说,你有事吗。

    我慌忙摆手,没事没事。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了看,在这样近的距离,我仔细看的话,她的眼睛里面的确还是有一些红色的,但是有些暗淡了,可能是白色的雪花映照的吧,但是不应该是更加明显吗,我想。

    我问她,你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她说,同学,你有什么事。

    我说,没事没事,我要走了。然后我转身就要走,转过身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她曾经穿一件黑的的衬衣,如果在这样一片雪地里面,黑色衬衣在身上,上面留一些白色的雪花,可能更让我感觉是一片美丽的景色。

    我问她,你的黑色衣服呢。

    丢掉了。她说。然后也要走。我突然想到了小志教给我我的那些东西。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我之前告诉过你了。

    哦,那我可能忘了吧,你学什么的。我继续问。

    这些我都告诉过你了。她说,说完就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又跟桥上的小志一样,渐渐的消失在一片纷飞的雪花里面。

    我上了岸,继续听,没有一丝声音,包括那些流水声。我愈加感到寒冷,我上了桥,路上的人多了起来,可能是快要上课了吧,街边景色没有变化,但是雪地上被人踩出来一串串脚印,有深有浅的,然后被新来的雪花继续覆盖上。我回到宿舍,倒了一杯热水,蒸汽在玻璃上形成一片水雾,我在上面花一些图案,小志在午睡,他说这是冬眠。

    可能是屋里太黑暗,我也感觉很困,我去躺下睡觉。刚躺下宿舍的灯就开了,原来是停电之前没有关灯,白色的日光灯照在屋里,看上去不是那么黑暗了,我看那些光线,就跟屋外的雪地一样,但是他不会产生一片雾。

    我也没有去关灯,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小志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坐在床头,头发很乱,他半眯着眼,用手挡着光线,衣服松松垮垮的,迷迷糊糊的看着我。我想我应该也是这样看他的,我突然有一些兴奋的想法,然后我爬到他的床上去了,他撅着嘴模模糊糊的样子。

    等到我们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气已经黑了,我的手表在刚才的时候不小心磕在床头坏了,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小志也起来了,继续刚刚那种表情看着我。我看了看他起身下床,他抱着一个公仔趴在床上。

    我去喝水,保温杯里面的水还是温的,小志咿咿呀呀的在床上也要喝水,我把杯子递给他。

    他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我看着他,没说话,我在想在桥下的那副光景,白色雪花飞来飞去的样子。我说,外面下雪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小志说。

    3.

    整个冬天我们两个人身体情况都在变差,因为缺乏锻炼,每天吃的也很差。

    并且小志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很好看。因为每天都要睡醒,所以我们两个人身体都会变差。

    春节的时候我们回家。小志去了机场,我要去火车站。车站人很多,好多人提着很多行李,我坐在候车室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想到我年少时候四处旅行的画面。

    那时候我一样坐在候车室,看着那些背着行李的人们走来走去,之前我想,或许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就是他们人生旅行的起点或者终点,从这里出发开始几千公里的漫长行程,或者结束一路奔波回到这个终点,我不知道他们是这两种人其中的哪一种。

    但此刻我很清楚,我们所有人都在向往着回归旅行的起点。我突然很矛盾,可能兜兜转转太久了,我们把回归起点这种事情也当做了一场旅行,并且视起点为终点,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这说明我们不仅无缘无故走了这么久,而且我们还忘了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走的。

    候车室广播开始播报,我跟着人流排队,左顾右盼,我突然看到那个短发女生也在队伍里面,她在我的后面。我一直回头看她,她终于看见了我,然后她走到我这里,站在我的前面。

    我紧张的左顾右盼,生怕此刻出现一个矫情的旅客,告诉我不能插队。她说,你要回家吗。

    我说,是的,你呢。

    她说,我要去旅行。

    她一直背对着排队的人,也就是正对着我的脸。

    我问她,你家在哪。

    她说,这很重要吗。

    我想了想,说,不重要。

    你春节不回家吗,我问她。

    她说,当然要回去。

    我看了看她的行李,一个看上去很硕大的行李箱,我怀疑她能不能拉动。

    我说,你不是去旅行吗。

    她说,是的。

    没说几句话就要检票上车了,她转过身去,拉着她的行李箱,好像一点也不重。我在她转身之前特别留意了她的眼睛,我们距离很近,候车室灯光很好,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眼睛里面淡淡的一点红色。很清浅,比以往时刻都要浅,或者是说变得更加黯淡了,但是反而更加好看

    我说,你眼睛近视吗。其实我想问的是,你眼睛有什么问题吗。但是这样好像不太礼貌,于是我话到嘴边立即改了。

    她说,我不近视。然后她就检票过去了,我在后面,想立刻跟上去,但我找不到自己的票了,我翻了全身的口袋,终于找到车票,抱着行李过去追她,但是她走的很快,也没有回头,人很多,我走到我的车厢前,她还在前面拖着自己的行李走着,我想追上去,但是想了想,还是上了车坐下。

    她可能已经坐下了,我找到我的座位坐下后想,很多事情发生的那么快,我却在坐下之后想起来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亚麻衬衣。

    一路上外面都是沃野千里的景致,让人看不到边际,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田野和天空交汇的那一条线,当然,在那之后还有更宽的土地和天空,我只是看不到了而已。

    车子继续走,窗外渐渐变黑,马上就入夜了,路过的一些村镇都亮起了灯,星星点灯的,天空却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星光,反而那些在黑夜里的灯火,倒像是一片黑色海洋里零星的孤岛。

    车子到达首都的时候,我下车去,在一群下车的人群中找她,但是没有看到她,周围的人们都在沉默的抽着烟。我感觉很冷,回到车上。或许她也在下车找我,只是夜色太深了,我们没有看到,甚至我们可能擦肩而过,就像我之前跟小志擦肩而过一样,都在寻找,但是都没有找到。也可能她压根都没有下车,她或许在车上睡觉,甚至是她早就到达了目的地,已经在家里了,或者是她到了要所谓旅行的,那座城市。

    我不知道,我想的头晕,靠着窗户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我马上就要到站,我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天色,仿佛我呼吸的空气也有浓浓的水汽,但是我反而更加喜欢这种初晨的空气,可能经过漫漫黑夜,空气分子都已经冷却了下来,我呼吸起来感觉十分畅快。

    不消片刻我就到站,我提着行李下车,外面倒是很严热,阳光直射,照的我睁不开眼,我仿佛好久没有感觉到我被这么强烈的阳光照射过了。温暖如春,我提着行李打车,外面的人穿的都很单薄,我感觉这个冬天也并没有之前所感受的那么寒冷,也有可能是我一路南下的原因。我脱下大衣,上出租车,司机还拿着一块手帕擦汗。

    今年冬天真热啊,司机说。

    我说,是啊。

    但是我却有着真切的回忆,这明明是一个我记事以来最寒冷的冬天,我穿着最厚重的衣服,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现在却又是一片和煦的光景。

    4.

    春节之后我回到学校,在火车上我还在尽力寻找那个姑娘,但是毫无所获。我想她可能早早结束了她的旅行,或许早早回家,或许早早回了学校,总之是因为外部的原因错过了。我不太想承认我们就在一条路上,虽然这也有可能,但是在我们做过的所有事,见到的所有人,在这些不传奇也不平淡的经历中,我们总希望有一些东西跟我们不在一条路上,或高尚或低俗,总有一些。

    回校后又是最让人难以辨认的初春,树枝光秃秃的,地面上没有一丝青色,黄沙漫天飞舞。小志在我返校后一周到达学校,我那时候去机场接他,他拿的行李不多,他说,春天了,不用带很多厚的衣服。

    但是我塞进行李箱很多厚毛衣,上一个冬天的寒冷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当然不会因为偶然的一次温暖而消除。

    小志给我带了一些礼物,精致的小东西,都是我所爱好过的,他说,哥,你看这个,送你的。

    我拿在手里看了很久,递给他,这个啊,我早就已经粉转路人了。

    他愣一会说,那你拿着吧,总比没有好。

    我把礼物拿在手里,帮他拿着行李回学校。

    初春很快就会过去,渐渐的树叶开始新生,很多花也张开了骨朵,整个世界里都是嫩绿和嫩粉的颜色。小志开始跟我形影不离,我们去做了一些研究,他在搞一个汽车的发动机,据说可以做到百分之一百的能量回收率,我忙着我的课业,在杂志上写一些东西。

    我有时候回想上一个深秋和冬天,仿佛很多回忆都是跟寒冷所凝滞的空气一样,渐渐的都有一些模糊了,我跟小志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包括他的冬眠,我的雪地。好像一些暗色调的东西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明亮的东西,我说不出这变化的原因,小志也说不明白。

    有一个正午,我们吃过饭回宿舍,街边一辆辆挂着绿色牌照的车子飞驰而过,那些当然都是新能源汽车。小志说,它们或许是电动的,可能电动车时代要来了,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走过去学校门口的时候,很多同学拿着手机走过去,校门口是一家倒闭了的报刊亭,现在在买一些手机配件之类的东西,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就这样进去了学校,路过一栋高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人声喧哗,我跟小志跑过去看。

    大楼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还有不少穿着警服的人在旁边说着什么,人群很喧闹,很多人在拿手机拍照,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我想问问旁边的人们,发生了什么。

    突然旁边一个警察冲着我们大喊,你们别在这围着,离远点,出了意外怎么办。

    人群里大喊,她掉下来又砸不死我们,你急什么。

    接着又是一阵大喊,我都在警戒线外面,这也管啊。

    循着声音看过去,那个人把脚迈进去,又立即迈回来,大喊,你看我这就回来了。

    人群里一阵大笑。

    然后冲上来四五个穿着警服的人,拿着手铐,把那个人塞进了警车里。

    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然后我抬头往上看,有一个人影在大楼顶层,好像真的是跳楼。

    小志在旁边喃喃,我们回去吧,万一有意外……

    另一边一人喊道,你怕什么呀,她不敢跳。

    紧接着人群又是一阵大喊,跳啊,跳啊。

    我仔细向上看,总感觉那是个很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的衣服,短发飘飘。

    我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快速跨过警戒线跑过去。

    我冲进大楼,在楼道里飞速向上跑。我总担心后面有一群警察在追着我,但是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感觉跑了很久,我还想到一个深秋的光景,树枝槎桠,色彩混沌。

    我跑到楼顶的时候,她正在回头看着我,好像知道我会出现在那里。

    我说,同学,你怎么了。

    她说,你来这里有事吗。

    我说,没事,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她说,没有。

    我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吧,你告诉我号码。我说。

    我告诉过你了。她转过头去看天,两只手放在腿上。

    我打开手机,里面有很多陌生号码,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存了这么多号码。我一一打过去,有人回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说,你的家人就要来了。

    她转头看了我很久,我盯着她,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亚麻衬衣,坐在楼顶的台子上,短发被风吹起来,有几丝头发散在脸颊上面。

    我去看她的眼睛,好像我在那个雪地见到的样子,我走近去看,在那么近的距离下,我发现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红色。

    你眼睛里的红色呢,我问她。

    她说,我眼睛从没有过红色。

    我说,是吗。

    她说,你去坐到那边。

    我顺着她指着的地方坐过去,看着她,她看了看我,然后突然跳了下去。

    我被眼前的一幕吓愣了。

    楼下传来一阵人群的欢呼声。

    我下楼的时候,小志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那个春天很快过去,夏天也在一步步的到来,空气中多了蝉鸣,还有树叶在风中摩擦的莎莎声。

    暑假回家的时候正是一阵夏日急雨,我顶着大雨坐进火车里。我有时候感觉到我看事物还是有一些黯淡,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但是急雨过后仍是如此。

    我坐在车里,车子疾驰在平原上,车窗玻璃上映着前排乘客的倒影,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亚麻衬衣,短发贴着脸颊,我呆呆地看着车窗,在那么近的距离,我发现她的眼睛中竟然还带点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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