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第十更

第十章

“国哥，平时您一个人住这里，我给您添麻烦了，您多包容啊。”这是俩人第一次碰面，张海峰对这个非常神秘的舍友感到非常神秘，但也主动打破了这份宁静。“以后咱们就是舍友了，还需要咱相互照应，这屋比较大，你来睡着吧。”李保国一脸和气的说道。“这怎么好，您是长辈，再说我睡不惯大屋。”俩人客套一番，最后张海峰住进小屋去了。此时他心里觉得李保国就是一个大好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田野那么害怕他。一切收拾停当后，他跟李保国打了个招呼，拿着介绍信就出门了。一路上感觉人们都有点不自觉的躲着他，心里也没细想，觉得这里生活可能较为封闭，日后工作就会有所变化了。去人事处报道后，被告知他给他目前安排的工作是技术员，主要是学习为主，安排了一个老牌技工做为他的师父，却没告诉他师父是谁。弄得心里不免有些不满：申请到九六三厂的军用部，审核没通过；到民用部吧，来的时候是抱着一腔抱负的，总觉得自己西南理工大学名牌身份，化学专业优等生的金子招牌能成为他的踏板，没想到目前还是一个不疼不痒的闲置。转念一想是自己狭隘了，谁会对一个刚毕业的人委以重任呢？想到此心情也就好了许多，去车队找田野了。

刚进车队办公室，就被浓重的烟雾所包围，他以为是着火了，仔细看去一堆人围坐在一张长条桌旁，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些饭票，粮票什么的，嘴里不干不净的吵叫着，都没人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三疯，来来来，过来一起玩。”声音穿过层层厚雾传进耳朵，张海峰顺着声音找过去，看到烟雾中田野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脚站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摞牌，另一只手指指点点，嘴里还斜叼着一颗烟，不停地叫骂着，耳朵上夹了一根，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做派，像极了印象中美军麦克阿瑟将军的一幅照片。“快过来啊，看看我怎么铲这帮孙子，哈哈。”声音中透露着无比骄傲的炫耀。张海峰性格里还是有些内向的，不太喜欢这样的炫耀，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炫耀，浓浓的烟味侵蚀着每一方氧气，所以皱着眉朝那边走去。“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张海峰，新来的同事，人家可是大学生呢。我跟大家说，这兄弟可不赖，不像之前那些人，以后大家多照顾照顾啊！”田野在车队挺有威望，大家也纷纷很热情的表示了欢迎。那时候张海峰是绝对的性情中人，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感，于是当即决定，晚上请大家一起吃饭。大家一看此人如此豪爽，也就都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刚到新的环境，无所事事，只好跟跟车队那帮人打了一下午牌。去之前张海峰专门回了趟宿舍，邀请李保国，却被婉言谢绝了。说是请客吃饭，其实对于那个物资紧俏的白城来说，无非是一帮人随便找了块空地，生了团火。打了几斤高粱酒，买了些土豆、红薯、玉米什么的食物烤来吃，很巧的是今天他们九六三厂门口，专门有个卖鸡蛋的老太太，顺便卖些大葱，都被他们包圆了。那个年代鸡蛋仍旧是食物中的奢侈品，几个车队的人，活了些泥，包在鸡蛋上，就扔火里了。土豆、红薯直接扔进活力，然后带了个锅，把玉米扔锅里直接住了。张海峰从来没见过这般阵仗，心想：这样的东西我可是不吃的，太脏了。看着一堆人期待的眼神，这话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一帮人都嚼着大葱，喝着高粱酒，也没人说话，加之如此空旷的地方，张海峰心里有点发毛了。“我是新来的，不懂你们的规矩，你们说怎么喝，今天我就怎么喝。”张海峰打破沉默，大家一听这，就吵吵着新人先罚三大口，看着缸子里装的液体，张海峰一口气，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他这一行为，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有鼓掌的，有叫嚷的。经过这么一出，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大家划拳行令，好不热闹。

“来，小张，吃个鸡蛋。”看着从火里扒拉出来的土蛋，张海峰借着酒劲，一把抓在手里，慢慢的把鸡蛋壳剥掉了，一堆人看着更是惊为天人，这行为跟火中抓碳无异。后来张海峰酒醒后，才发现手被烫掉了几层皮。鸡蛋入口，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蛋了，于是连着又吃了四五个。下午买来的一筐，正好够每人5、6个的，大家看他这般豪爽，也就完全放开了，这也就造成他们当中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再吃鸡蛋了。“三疯，跟国哥住一起，处处要小心啊。”有人突然之间说了句话，张海峰趁着酒劲，“你们懂个屁！国哥，那可是最~大~的好人。”一帮人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田野坐在张海峰旁边，对着他耳朵，轻轻地说了句：“小张，你了解国哥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杀人不要命的主儿！”张海峰还尚有一丝清醒，“他？！不至于吧？”“以后凡事小心，如果惹到他，在座的谁也帮不了你。”田野神秘的说了句。“来，喝！今天三疯兄弟请客喝酒，咱大家都得给面儿喝好啊！”田野大声叫了句，张海峰的记忆就定格在这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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