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月城十万大山中最为神秘的古城,千年前那次大战,几乎耗尽了城中所有人力物力,直到方今才恢复了几分元气。
城池比天耀想象的还要大,随着慢慢靠近,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帘,一堆堆篝火点明了夜色!
黑袍男子却没有落在城中,而是降落在城墙外头的密林里!
就在男孩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黑影快速飞来,向着自己。
夜幕里,天耀下意识以为是一只黑鹰,却见黑影速度极快,一闪及至,停在了他们身前。
来者脱去了帽衫,是一位少年,一头微卷的长发在月光下如波涛微荡,淡淡的黄色,秀气的面庞,皓齿星眸,眉似勾月,一袭修身青袍,迎风拂动,端的是英气逼人、潇洒绝伦。
“恭迎左护法!”少年握拳与胸,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道。
黑袍男子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点头,说道:“长老在吗?”
“在,等候左护法已经多时了。”
“很好,带路吧!”
天耀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却也不敢多问,只得跟着他们后面走。
夜越来越深,月愈来愈朦,一行三人弯弯绕绕来到一处青石板铺成的小巷,巷子有深又窄,鲜有灯火!沿着道路行走,他们最终停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房屋普通,甚至有些破旧,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那俊俏的少年朝着木门敲了三声,又敲了两声,又敲了三声之后终于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之人探出半个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看到少年与黑袍男子之后,面露喜色,将门全部打开道:“左护法回来了!”
黑袍朝着他点了点头:“出了点事耽搁了,这里的一切如常吗?”
白发老者颔首道:“禀护法,一切如常!”
黑袍点头嗯了一声,径直往门内走去,其他人很快跟上!
门后先是一个空旷的小院,院子中间挺立着一颗茂盛的大树,在往里走便是一排屋子,最中间的那间还亮着灯火。
吱呀一声,黑袍推开门,只见门里立着两只火盆,中间则又是通道。
过了通道,面前出现了一道阶梯,却是通往地下!
天耀走在最后面,皱了皱眉,觉得周围阴森森的,忍不住有些害怕,看到前方的背影已经走远,连忙加快了脚步!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到了路的尽头,尽头只有一扇门!黑袍男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往门的方向走去,而后面朝左手边,手掌放在一块石壁上,用力一推,轰……阵阵声响传来。墙壁上居然开了一扇暗门!
黑袍男子带头走了进去……
暗门之后,是一处极为宽敞的石室,肉眼观之、不着边际,灯火所及、深不见底,石室最远端有一个高台,循着阶梯而上,灯火通明处有一张椅子,天耀放目望去,才发现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人脸隐藏在灯火阑珊之处,看不清模样!在他身前左右两侧依稀站立着四个如黑袍装扮的影子,同样看不清面容!
“左护法,你来了。”那个人影道。
黑袍答应一声道:“见过毒龙长老。”
“不必多礼了,此次归来可有收获?”那人语调嘶哑,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久久在石室里回荡。
黑袍男子慢慢摇头:“没有找到那件东西。”
石室忽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良久一声叹息传来:“罢了,或许那个东西真的只是传说而已。”他的语气中含有不加丝毫掩饰的失望。
黑袍男子微微动容道:“我会继续寻找的!”
“嗯,你辛苦了,有些事尽力而为便好,也不必强求!”
“是!”
灯光处,毒龙长老目光所动,看到了黑袍男子的身后,微微皱眉道:“这个孩子是?”
“他是我新收的徒弟。”
天耀一呆。
阶梯之上的人影似乎也有些惊讶:“徒弟?左护法什么时候开始收徒了?”
黑袍男子淡淡道:“收徒讲究机缘,我觉得与他有缘,便收了他为徒。”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哦,既然如此,那对左护法来说倒不妨一件美事,恭喜左护法了!”
黑袍男子默不作声。
那人又道:“能让左护法看中的徒弟,我也想好好看上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啊?”
天耀还在懵懵的状态当中:“他说我是他的徒弟?我什么时候是他的徒弟了?……那么我可以跟着他学本事了?学了本事是不是我也可以飞了……”
见天耀久不说话,那旁边的俊美少年微微皱眉,一开始听到这个男孩是黑袍男子的徒弟时,他也感到十分意外。据他所知,左护法上无二老,下无儿女,更没有徒弟,也一直没有开山收徒的打算,如今却突然多了一个徒弟……这个叫天耀的男孩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能叫一向眼高于顶的左护法看中,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天耀,目光中有疑惑、有惊讶、还有一丝丝莫名的情绪。
高台之上,看不清面目的毒龙长老似乎极有耐性的等着天耀回话!
可许久之后,天耀依旧沉默。他的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时黑袍男子也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孩道:“天耀。”
“嗯?”天耀终于回过神来。
“我这弟子有些愚拙,长老莫怪!”天耀刚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袍男子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原来叫天耀,名字,不错。”
黑袍男子仿佛没听懂毒龙长老的话外之音,脸色平淡道:“天耀,长老夸你,还不谢谢长老!”
天耀听到有人夸自己名字好听,不免有些自豪,这可是他现在唯一值得自豪的东西了。于是恭恭敬敬道:“谢谢长老。”
“哈哈哈……好好好,左护法,真是羡慕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啊。”毒龙莫名的有些高兴,忍不住击掌而叹。
“毒龙长老谬赞了。”
笑声过后,石室又趋于平静。接着黑袍男子又与阶梯之上之人说了许多天耀听不懂的话,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天耀才浑浑噩噩的跟着黑袍男子从地下通道里走出……
此时,天上的星光已经有些暗淡。月亮也已经跑到了山后边。
黑袍男子忽然喊道:“天耀!”
天耀一怔:“……弟子在!”
“跪下!”
“是!”天耀不加思索,便跪在青石板的地上。
“叩头!”
“是!”
“咚、咚、咚、咚……!”
“够了,起来吧!”
“是!”
黑袍男子望着天耀乌青的额头带着丝丝血迹,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在天耀的额头,豁然叹了口气,说道:“叫我一声师父吧。”
“师父!”
黑袍男子闻声,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天耀,如果为师有一件艰难任务要交给你去做,但是这样的任务极其危险,一旦失败便是有死无生,你,愿意接受这样的任务吗?”
天耀望着师父的目光道:“弟子愿意!”
“哦?为何?”
“因为弟子的命是师父救的,父母的仇是师父报的!师父现在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师父的吩咐我都会去完成。”
见天耀回答的坚决,黑袍男子欣慰之余更多的却是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却没有好的命!罢了,那便顺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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