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儿子回来说要缴考级的费用,于是我们决定今早的晨练路径先沿世纪大道一路向北,然后右折向东,直奔儿子学习的琴行。
董事长刘老师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她明白我们的目的,略做寒暄之后,她拿出POS机输好数额让我输入密码。我拿起机子刚要按键,却发现她输的数字4后面跟着长长的一串串零,我惊讶的问:“刘老师,咱们的考级费用需要交4000元吗?”
刘老师听到我的询问,赶紧跑过来仔细看了一眼POS机上的数字,一脸歉意的说:“哇,对不起,我把400错输成4000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我赶快安慰她:“谁还不出个失误?”。
刘老师边改数字边向我述说:“假期里买琴的、交学费的挺多,数千上万的数目居多,所以形成定向思维了,真的不好意思!”听着她不停地道歉,弄的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一边输密码一边心里感叹她的艺高薪丰。但说实话一路上的好心情已被被刘老师这一“美丽”的错误破坏的荡然无存,我心里在嘀咕:“可爱的刘老师,你怎么就没少输个0,给我输成40元呢?看来向大钱看齐,是所有人的向往喽!”。
出琴行门时,我的心里已经不很舒服。且不说今年的考级费用由去年的260元猛涨到400元,涨幅可不是一点点;也不说六月份被通知交260元和两张照片说是参加比赛,可今天刘老师在和我的交流中把学习日期都排到8月5日了,也只字末提比赛之事;单就听儿子说因为加了一周一次的乐理课,今年的学费还要由去年的8000元涨到9000元,前年是7000元。一年1000的往上涨,对我们工薪阶层来说,那更不是小数目的涨幅了。虽说当今社会,是本事比拼与经济实力相互抗衡的时代,是孩子的能力培养与父母的收入水平相互撕扯的时代!要想学到一技之长,不但需要孩子有持之以恒的学习力,父母更得有放眼未来的坚持力和拼命赚钱的担当力啊!我虽深知“一份耕耘一分收获”定律,但微薄的收入不免让我时感不安,唯恐某一日因囊中羞涩、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节奏而让孩子迈不出走向琴行的脚步!
出了琴行,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挂在脸上,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压一压发自内心的、对生活恐慌的压抑之感。可沿途的早餐店不是太小、太挤就是口味不合,夫说想找个规模大点的店,安安静静地吃个肉夹馍。转辗迂回,终于在太阳能城里找到一家正牌大店,进去一看,诺大的店里仍然是座无虚席,而且因为人多,店内也是热不可奈。我们只好要了两份肉夹馍、八宝粥带走,逃也似的出了店门,本来我还想要一份擀面皮,不知是夫没听见,还是他不想让我吃胖而没有买,我也没有心情追问。转过第一人民医院来到世纪大道,提着早餐慢慢往回走。时间不早了,路边的石几石凳都已沐浴在艳阳之下,热不敢坐。于是一路前行,直到走到市财政局门前浓郁的树荫下,发现路边的路沿石上倒是个很好的休憩之处。于是盘腿坐下吃起来,因为再不吃点,我就饿的走不动了,如在老家农村,早饭早都吃过,活儿都该干许多了。
在夫的协助下好不容易打开八宝粥盒的盖子,喝完粥时,我没有了吃肉夹馍的欲望了。看了看手机已快十点,我们约定就坐在那儿等儿子下课一起回去,因为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儿子回家的必经之路。我想肉夹馍就等着儿子来了享受吧,吃东西,那可是我的胖胖儿子最高兴的事情了。想到儿子,心情不觉又好了一些,抬眼望去,觉得眼前景色竟也美丽无比:蓝天白云、高楼林立、绿树葱茏、车流穿梭、行人脚步匆匆,好一副恬静怡然的盛世美景,我不由得打开了手机,想把此刻的美好定格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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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专注于选景聚焦的我忽觉眼前一暗,原来一位高大富态的男子站在了我们面前,在我们愕然的注视之下,他嚅嗫小声、又不失礼貌地对我们说:“同志,我是外地来咱们这儿做园林绿化工作的,还没有找到活儿。我又没有钱了,现在饿的心里发酸,难受不已。你们如有零钱给我一些,我好买点吃的垫垫。”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却无一块钱可以给他,因为我们出门时只带了卡和手机,情急之下我说:“钱真的还没有带,咱们可以在附近给你找吃的买,我们给你微信支付。”我说着站起来四处张望,可附近都是单位,压根儿就没有卖吃食的店餔或者摊点。这时,只见夫拿起放在身边的肉夹馍说:“这儿正好有个馍馍,你拿去吃吧!”
唉,关键时刻还得看老爷们:淡定坦然,一语中的!我一着急,早已把肉夹馍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人说了声“谢谢!”接过馍馍转身就大口边吃边快步离开了。惊愕了好几秒,我才想起打开手机,给他拍张照片留下,可他已走了老远,只拍到他的背影和远景,不是很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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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们两没少对他进行揣测研究:这么美好的日子,这么漂亮的城市,这么考究的男人,这么自然的向路人乞讨,我真的是平生第一次遇见!
他充其量就五十多岁,高大魁梧,气色很好。从他干净利落的衣着打扮和彬彬有礼的言谈举止,我们怎么都把他与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甚至买不起一顿早餐的人联系到一起,可他一拿到馍馍就大咬了一口的动作反复在我们的眼前浮现。我们知道他确实饿了,我们还想,也许他说的是实情。若非万不得已,一个大男人谁有勇气向别人张嘴讨要,哪怕是一个馍馍!
想想我都没舍得吃,留给儿子吃的肉夹馍的命运,竟瞬间发生了如此大的逆转,但我竟第一次没有平时失去心爱之物那么心疼——即使肉夹馍是儿子的最爱!也许我们的给予真的就让他度过了一次难关呢,但愿如此!
等到了儿子,我们边走边给他讲述刚刚的经历和原本留给他的肉夹馍的去处,本就单纯善良的儿子也说那个叔叔可能真的遇上坎儿了,并说他也不是很饿,回去了再吃。听着儿子的话,我们很欣慰,但因我们专注于探讨这件事而错过了公交车。想想也没有几站路,干脆继续走路回家,也算领儿子锻炼一回,消减消减他的胖腿腿。可我却因为走得过量,途中左腿膝盖处无力地闪了好几回,回来后一直感到腰酸背痛,行动不便。夫和儿子戏称我是纸糊的,我只能无力的笑笑了事。下午,我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想起身,结果是倚着沙发边“哎呦”边起身,没想到让儿子给数了出来。他笑着告诉爸爸:“我妈妈竟然哎呦了六次才从地毯上站起来,真的是纸糊的了,唉!”。
他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唉!”我真的不知道包含了多少层意思在里面。可我的身体状况却真是我们一家人的一个痛点,夏天还好说,一过国庆就开始令人头疼,尤其是冬天,我就如坠深渊,感冒接二连三,几乎一直缠着我,有时,真如一个要好的同事给我的精准总结所说:“你呀,时不时就给人来个有图像没声音!”。接连三个寒假都卧床不起在重感冒中的煎熬,真是让我有谈冬色变的恐惧。
唉!不说了,不说了!
生活,真的如一团乱麻,说不清,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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