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回家吃饭了”
“爷,吃饭了”
“唉”——是您的回答
爷爷,这是我经常对您说的话。您因为有支气管炎并不能走太多的路,两步一停三步一歇是我总结出来的规律。直到突然有一天,您真的不能走了,您也是真的走了……
那是个冬天,奶奶在路上跟我说:你爷这次好像真的不行了,算命的说了,73是个坎。我说不能,我爷前两次都住院了也没事。那个时候我上初中。我并不相信真的会死,说白了我不相信我的家人会死。您插着氧气瓶,那天的您身高好像只有平时的一半。您心心念念着我爸,在我爸赶回来的两天里,守了您两天,您安心的走了。本来周日要回校的我,突然说周一早上回去,可您周日半夜就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姑父,老叔,爸爸给您穿好最后一次衣服。
我不知道我如果哭别人会不会笑话我,于是我躲在角落哭个不停。姑姑哭晕在了馆里,看不见听不见的大姑愣是自己跑出去,最后被熟人领了回来。
此后,我经常半夜睡不着,想您真的不在了,我常常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您出现过我的梦里,您让我亲亲您,我害怕的问着姥姥,爷爷不是去世了么。又梦见了几次,您再也没出现过,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梦里的我有些害怕呢!
我常常想在您面前得到夸奖,比如字好,为了您夸我,我一个字要擦写好几遍。因为您教过我拿毛笔的姿势,在后来学毛笔字的时候,老师还夸我一讲就会。
我十多岁您被我逼着给我起的名字,尽管流言说我小时候您并不喜欢,您在我出生时给别人吹嘘着说我是男孩,我可能让您失望了吧。可在我的记忆里您对我很好,那个名字我也很喜欢。
您因为不能走太多的路,常常就在院在外面的不远处乘凉,那时我们都还没住进楼房,可那时也最开心。您弯弯的腰,手拿拐杖,脸上灿烂的笑……您的牙很白,但也都是假牙……
每晚准时收看新闻联播的您,看球并点评的您,和奶奶打嘴仗,因为身体原因并不占上风的您,高大的您……
可是,您不在的这十年怎么这么糟糕呢!爷爷,人生这一遭我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我就觉得开始走不动了,您在那里会看到我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吗?您在那里是否安好?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我真想去看看。
没有路的家是回不去的。
我远远的望着那时的快乐!
——致回不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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