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事?小哥!”一听到闷油瓶的召唤,我急忙抛下沈丘,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闷油瓶跟前。
闷油瓶递给我一沓纸,我接过来翻看了几张,顿时目瞪口呆。原来是咖啡馆的设计图,总共有十张,每张都不一样,风格也不尽相同。
“小哥,这是……你画的?”我看向闷油瓶,心中又惊又喜。
“嗯。”闷油瓶点头。
看着这些设计图,线条流畅,细节得当,要多专业有多专业,虽然我是学建筑出身的,但我的画图技术跟闷油瓶相比那也是小巫见大巫了。我突然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他一有空就钻到书房里埋头看书,原来他是在画咖啡馆的设计图啊。图纸画得这么好,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很早之前就听黑瞎子说过,他和闷油瓶每次下斗,都是由闷油瓶画古墓的设计图,他画出来的图既详细又精美,大概这画图的本领就是从那时起练出来的吧。
闷油瓶指了下图纸,对我说道:“你来选。”
好难选啊,每一种设计都很漂亮,都想要怎么办?对着图纸犹豫了片刻,我还是从一沓图纸中挑出来了一张跟我预想中的咖啡馆极其相似的设计图,递给了闷油瓶。
闷油瓶接过图纸,转身拿给了帮我们装修和设计的师傅,我听到他对那师傅说:“就照这张图上的来。”
除了衣品之外,我从不怀疑闷油瓶的审美能力,咖啡馆交给他设计,最合适不过了,这家小店本来就是为他而开的。
赶在国庆节前夕,“瓶邪咖啡馆”正式开业了。因为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所以开业仪式进行的十分低调,我只请了沈丘一人,简简单单地鸣放了几串鞭炮,就算是正式开业了。
咖啡馆开业这一天,为了表示正式和庄重,我和闷油瓶都穿上了西装、皮鞋,打上了领带。出门之前,闷油瓶抓着我的手问我他打哪条领带好看,我告诉他他打什么样的领带都很好看。当然,我最后还是帮他挑了一条酒红色带斜纹的领带,并亲手给他系上。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西装革履的闷油瓶了,但每一次看到,还是会被他帅到。
简单的开业仪式过后,咖啡馆就正式营业了。因为位于郊区,人流量本来就少,所以来店里喝咖啡的客人寥寥无几。我和闷油瓶对此无所谓,但是沈丘嫌弃气氛太过冷清,硬是打电话叫了一伙弟兄过来给我捧场。
“吴大老板,我说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我今天可是帮你撑足了台面啊!”沈丘跑过来向我邀功请赏。
我拍了拍沈丘的肩膀,说道:“好啦,知道你今天辛苦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和闷油瓶请你去吃大餐怎么样?说吧,你想去哪里吃?”
沈丘点了点头,表示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嗯,这还可以,那我就把肚子留着,不过你可不能让我等太久啊。去哪里吃?还用问?当然是楼外楼了啊!话说我好想念楼外楼的西湖醋鱼啊,这外面做的就是不能跟它家的比,唉,都是鱼,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好好好,楼外楼就楼外楼呗。哎!不是我说你啊,你怎么跟胖子一副德行,都爱吃楼外楼。他一个北京人老惦记着楼外楼我也就忍了,可你说你一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吃了这么多年的楼外楼还没吃腻啊?”我忍不住揶揄沈丘。
“哎吆,吴邪这你就不懂了,我对于楼外楼的景仰与热爱可是如长江之水般绵延不断。那可是杭州的百年名店,尽是人间美味,就算是天天吃,我也吃不腻。就这么定了啊,楼——外——楼,你小子可不许反悔啊!”沈丘拍了下我的胳膊。
“好!我——不——反——悔!”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到我答应了下来,沈丘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唉!真是服了这家伙了,比我还要贪吃。呃,不对,应该是比胖子还要贪吃。说到胖子,我觉得他们两个人身上倒有不少相似之处,一个对西湖醋鱼谜之爱恋,一个对北京烤鸭情深似海,如果他俩见了面,绝对会有共同话题。
傍晚时分,咖啡馆里的客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此时正值下班时间,很多上班族正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天气渐凉,因此有不少人会选择顺路买一杯咖啡暖暖手和胃,所以我和闷油瓶一时间变得忙碌了许多。不过忙碌也就忙碌这两三个钟头而已,九点一过,店里又恢复了冷清的局面。
咖啡馆对于我和闷油瓶而言,原本就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地方。我不知道它能开多久,或许是一两年,也或许是十几年,又或许是一辈子。人生本来就不可预料,也正是因为这样人们才不会停下探索与追求的脚步。
晚上十点钟,咖啡馆宣布打烊。营业第一天,从清晨忙到了深夜,我和闷油瓶这一天几乎都没怎么吃饭和休息,我只想说,咖啡馆可比古董店要忙太多了,突然好怀念西泠印社的冷清啊。
回到家里,饥肠辘辘得我可怜兮兮地拽着闷油瓶的衣袖说道:“小哥,我饿了。”
话刚一出口,我立马就后悔了。我饿了,难道闷油瓶不饿吗?他今天比我更辛苦,我怎么忍心让他回到家里还要操劳。
闷油瓶指了指冰箱,对我说道:“冰箱里还有一些水果,你先吃点儿充饥,我这就去给咱俩做晚饭。”说着他就麻利地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我听话地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苹果就张嘴啃了起来。
大概十来分钟后,闷油瓶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面条上盖着一块荷包蛋,看起来很漂亮。我扔下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端起碗来一口气吃了个底朝天。活了三十来年,头一次觉得面条竟然如此好吃。我想我一定是太饿了,不,一定是因为闷油瓶的厨艺太好了,居然能够把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都做得如此美味,我想爱吃米饭的我从此恐怕要移情别恋了。
“饱了么?”闷油瓶问我。
我放下碗筷,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回答道:“嗯,饱了。真得好饱啊!吃饱饭的感觉真得是太幸福了!”
我在沙发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在闷油瓶的催促之下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围着浴巾爬到了床上。
深秋的天气已经生出了几分刺骨的寒意,我担心闷油瓶会着凉,遂动手把薄被子换成了厚被子,把凉拖换成了棉拖。
“南方的秋天虽然没有北方的萧瑟寒冷,但现在正是换季之时,流行性感冒高发期,你可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能着凉了。”我叮嘱闷油瓶。好像我从来没有见他感冒过,他很少会生病,他只会频繁受伤。
“嗯。”闷油瓶点了点头,乖乖地换上了我为他准备的加厚版睡衣。
两个人一起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头抵着头,手牵着手。闷油瓶不断地唤着我的名字:“吴邪!吴邪!吴邪……”
我不断地回应他:“嗯,小哥,我在。”
后来,我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给叫迷糊了,便忍不住问他:“小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叫我的名字?”
闷油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听。”
“好听吗?”我学着闷油瓶的样子念叨了几遍自己的名字,坦白说,我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听。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对于闷油瓶来说,我的名字就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字眼。
闷油瓶的手在我的胸膛四处摸索着,我的情欲很快就被他所点燃。欲望之火开始熊熊燃烧,燃尽森林草木,烧过漫山遍野,在时间的荒芜里,在世界的尽头处,我流尽了最后一滴汗。
张起灵,唇齿之间,胸膛当中,腰腹以下。我的爱人,我的灵魂,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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