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她,阿乐帮我约了她,在近来和朋友天天见面的地方。只是这天乐队排练的声音异常躁大,说很多话,她大概一句也没有听懂。和她见面这件事,我没告诉桃里。
应该从什么地方写起,我犹豫了很久。每一段故事似乎都得有开头和结尾,就像生死,餐食,像每天早起叠好的床被夜晚又铺开,而我希望一切有轮回,我们之间,从未曾开始,如此也从不会结束。这次回来,好像只是为了告别,专门回到这座小城一趟。以前发生的事,翻腾的思绪,写下的文字,恋爱过的人,隐形的伤口和尚未痊愈的疼痛,大笑过的时刻,温柔的时刻。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个人的一切过往都是嘻哈音乐,我们在伤痛中作乐,在苦涩中嬉笑怒骂,装作一切无关紧要。我们隐藏自己,竭力展现一副自身和他人期待混合如可可酒精饮料的蹙足模样,自以为表演到位,洋洋得意。而那些一个人在暴雨中奔跑,在日下青苔上摔倒,躺在只一个人房间里恸哭的真实,藏匿在脸颊上日渐深刻的纹理中,吹乱在风里,一点一点散开。
花神的咖啡我坐在南方城市的咖啡馆里,音响里在放氛围音乐。吵闹耳语时隐时现,惹人不适。思考一些困惑,有长久想不到位的地方。近一年没有写作故事,尽管网络上发表少量文字,自身的确有变化。起初的热情是强烈的,仿佛以一种冬日的悲壮情怀游走世间,无数表达得以文字呈现,和所有初学者一样,我学习并摸索着一种与纷琐现实相游离的方式,暂且充实且快乐。紧接着空洞如约而至,和所有庸常的爱情一样,荷尔蒙逐渐褪去,面对面,两人之间只剩下苍白。热情的火光始终抵不过世事湿冷,生活进入一种极端状态,无可避免,自身损伤,跌跌撞撞两耳不明。之后是空无,不知所措,持续至今。浅滩上,粒石不断经历浪潮冲刷,推着推着,它跌入看似蔚蓝的无尽深渊。是否有期待,撕裂过后,可以治愈。正如象牙塔和乌托邦之间,罂粟花盛开,布谷鸟微笑,遍布荆棘之上。桃里发来消息,午安,她要睡一会儿。
在隔着落地窗玻璃的咖啡馆里,冷气充足,喝一壶意式,过滤的日光柔软温眠,不会觉得热。有从未开口的,却是真心祝愿的,即使彼此沉入沙漏之间,我仍旧希望我们如空气般轻盈,仿佛从不曾存在,却又唇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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