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的军旗》另一个发明是分层结构的时间连续性。军旗两面图像都分成三层横带,采用《瓦卡尔花瓶》式的条带分层法。但不同是是,向神献祭的《瓦卡尔花瓶》的人物依照阶级身份出现在不同条带内,而《乌尔的军旗》里的同一人物在三层里都重复出现,所以各层间的关系不仅是权力地位的等级秩序,而是用由下向上的三层条带表示各图像上时间的序列,构成一种连续叙事法。
在军旗战争的一面,最下层是四驾战车从左到右均匀排列,但是注意这四个图像单元不是对同一图像的重复,拉车的战驴四肢形态不同,前后腿之间的间距逐渐扩大,前蹄不断扬起,其蹄下的敌人姿势也不同。类似于摄影的慢动作,截取了驴子奔跑的四个瞬间镜头。所以这是表现一驾战车前进奔跑、不断将敌人踏于蹄下的连贯情形,通过四个定点图像连缀成一个连续性动作,构成了时间的跨度。不同于《巴尼拔猎狮》的瞬间性定格图像,像纪念碑一样凝固了时间,《乌尔的军旗》采用历时性连续叙事法,像纪录片一样表现了时间的流动和事件的顺序。
中间一层是一排步兵捆绑俘虏的场面,这是接着下层图像发展的,战车战败敌人,然后将俘虏捆住,押解着走向上一层;最上层就是这些战俘被押往一个中心人物面前。他比其他人要高大,他的头已经顶出了图像上边的边框。中心位置和大身形这两个特征将他与其他人区分开,表明他国王的身份。
军旗的另一面表现胜利后运送战利品回朝庆功的过程,也是使用从下到上连续发展的图示。最下层是扛着战利品的奴隶,衔接它的是中间层赶着牛羊等牲畜的侍从,他们的服装与战争图像最上层国王的侍从一致。这两层连在一起构成了一条延长的输送战利品的队伍,就像游乐园和安检等候排队的蛇形队列,一直通往上一层。而且,下层人物着布衣行走、肩上驮物,中层人穿带流苏的服饰、赶牲畜而不用自己负重,最上层人物是坐着、举杯敬酒,他们的衣着和动势显示出身份和地位的等级秩序。
自此,自下而上的图像不仅划分阶级秩序,还具备了时间的前后顺序和连贯衔接,从而图像不仅只有瞬间的定点截取,还提供了连续性叙事法。后来罗马君主想要记载他们建功立业的整个过程时,就采用了这种图像方法,比如《提度凯旋门》和《图拉真纪念柱》。
梦觉图像学088一切都在流动,无一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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