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作家的采访中,会说作品酝酿了十年二十年,有的可能觉得也许是为了夸张,说明自己很辛苦,我最初也这么认为。
今日我翻看我藏的一本旧书,二十年前买的,扉页有我用铅笔写了一些字,如下图。
我惊讶地发现和我的《铁道口》《白色恐龙》有相似的骨架,当然随着岁月变迁,它们清晰了变形了。潦草的字迹中我辨认,我似乎最初构想一个人在铁道上行走,也许是想自杀吧?或者无意中,由于扳道岔的工人操作失误,火车冲向了它。这个意象意味着什么呢?我回顾二十年前,觉得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出来,只是觉得该记下来一句两句。
另一个片段是门窗紧锁的描述,主人公从外地回家再也不想出去。这可能是当时的一种情绪吧,想来也奇怪,当时我从外地调动回老家,对于在哪个地方生活,丝毫没有感觉,冥冥中我就是那样记录了。
它于去年在我手中化为一个封锁自我的人的故事。由此我又想到16年前,我曾写过一个小小说,是类似的故事,只不过粗糙一些,故事里有一头莫名其妙的大象闯入一对夫妇的家庭。而在《白色恐龙》里,是一头恐龙闯入“我”的家里。
可能随着时间流逝,我不再觉得这是一个传奇故事,而是我的生活的凝聚,主人公因该是我,而大象还不够巨大,还不能表现那种压迫人的力量。
意象是可以变形的,体验是逐渐凝聚的。
酝酿十年二十年,是可能的,当然不一定是必须,但是适当的沉淀是需要的。如果今天出门旅游,明天就写一篇游记,是不会好的,没有足够的时间沉淀,深层的东西不能浮现,语言就缺少隐喻。
我常说,小散文是可以一气呵成的,大散文或者小说,无论长小说,还是短小说,都需要在若干天里慢慢写就。每天写的时候,都是一次沉淀和打捞,都是一次脱水处理,都是一次存在的澄明,都是生命在此时此刻展开,让我们本真地生活。
也因此,写下便是永恒,写作就是本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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