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微信里有多少好友呢?
其中又有多少是跟你聊过天、吃过饭、喝过酒的?
再往里缩小范围,有多少人和你聊过心事、可以闲暇时毫不顾忌的约见的呢?
我相信,对于大多数和我一样普普通通的人来说,答案一定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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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的QQ“好基友”分组里一个头像不经意间悄悄的闪烁了起来,我既激动又有点忐忑。
和名字一样,“好基友”分组里停留着我从小到大,从人生中的第一个手机开始那些曾经与我关系最为亲密的朋友,不多,也就不到20多个。
但是渐渐地,从一代代社交阵地的新陈代谢中,我从当年的宣武搬到航天桥,又过度到四季青,又从四环一度漂流到了五环外,到现在生活在东四环,短短十几年,我住遍了大半个北京城。期间,这个分组中的头像一个个的默默暗了下去,有些人的头像还是当年我熟悉的样子,有些偶尔头像会亮起但是再也没有打过招呼。
而这次意外亮起的头像,是大学时候我仅有的几个交心的闺蜜之一,她曾在我最穷的时候把我带到她家,她妈妈准备了一桌好饭,晚上她睡地板,让我睡她的单人床。
而我也在她得了痔疮做手术羞于向他人启齿的时候,在医院窄小的行军床上陪了她三天三夜,吃着酸辣粉嘲笑着不能吃辣椒的她……
“好久不联系了,你丫当年借我那200块钱还要不要了?”QQ上闪现着这样一行文字,亲切而久远,我自己都忘了曾经在她最缺钱的时候,从我每个月500块钱的生活费里给她打了200块钱,结果从大学到现在都忘了要回来。
“哈哈,我都忘了,你最近好吗?”删删减减,最终我打了这样的字出来。
“最近一般吧,你呢?结婚了没啊?”
“还没呢,哪天有空的话出来聚聚啊!”
“好啊,改天约!”
虽然知道“改天”基本就意味着N个世纪后的某天,但是我心里却仍一直有着小小的期盼。
记得上学时候,曾经有一篇语文的阅读理解,说有一个心理学家邓巴,在社交网络还没有诞生的时候,研究出了一组衡量社交关系的数字叫做“邓巴数字”。
这个数字是说:就像人类无法在水下呼吸、两秒半内跑不完百米、用肉眼看不到微波那样,大多数人最多只能与150人建立起实质关系,不可能比这个数字多出太多,而这150个人际关系就是我们的极限。
当时叛逆如我还大言不惭的说,老子想要多少朋友就有多少,这个邓巴怎么这么无聊啊!但没想到,到了社交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这个数字还是冰冷而无情打着我的脸。
虽然微信里的朋友圈看似是越来越庞大了,但是真正可联系可互撩的却越来越少,真正的知己甚至少到可怜的地步。
也许真的如邓巴所言,我们终究只是人,终究逃不过人类的极限,身边那些曾经相遇相知相爱过的人,都可能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和你走上背道而驰的一条路。
朋友圈的定额分配|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朋友?2
“好基友”分组里还有几个奇奇怪怪的名字A茄子、B土豆……那是18岁那一年,我自己亲手给他们起的昵称,到现在还默默的在分组中排着队置顶在最上面的位置,但却再也没有联系过。
18岁,在我人生最灰暗的那一年,机缘巧合的遇到,还来不及理智,就这么找到了彼此,一见如故,仿若相识经年,久别重逢一般的喜悦。
我们曾经在延庆的某个宾馆天台上淋着瓢泼大雨,醉的不省人事,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是谁当年喝到了灌进雨水的那瓶啤酒,也忘了是谁唱着周杰伦被封为了高音小王子。
我们一起携手度过了人生中的重大考验,彼此分享了每个人此生最重要的那个转折点高考带来的喜悦或遗憾,彼时的我们没有秘密,还曾经稚气的说着要做一辈子的兄弟。
但是不过时隔8年,他们的模样已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模糊了,虽然名字依然清晰着,却再也没有勇气和机会去点开他们的头像,故作轻松的说一声“嗨,好久不见”。
这世界上有60亿人口,人的一生如果能活到80岁的话也仅有29200天的生命,我们中500万彩票的概率大概是一千七百万分之一,但我们活一辈子能有多少个知心的朋友呢?大概只有十亿分之三,所以,能够相遇相知,我充满感恩,内心丰足。
虽然我们相遇相知为友的概率几乎与世界末日等同,但很遗憾的是,随着成长和迁移,有些人注定只能陪我们走过人生中的一段路,陪我们度过一段悲苦亦或共享一段安乐。
朋友圈的定额分配|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朋友?弘一法师在俗时,“天涯五好友”中有位叫许幻园的;有年冬天,大雪纷飞,旧上海是一片凄凉;许幻园站在门外喊出李叔同和叶子小姐,说:“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泪而别,连好友的家门也没进去。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随后,李叔同返身回到屋内,把门一关,让叶子小姐弹琴,他含泪写下: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的传世佳作。
我轻轻的关闭QQ上的“好基友”分组,人生中有些分别注定是含泪进行的,我愿轻吟一首《送别》,愿那些曾与我真心以待的朋友,你们能拥有锦绣未来和下一段光明的人生,也盼,如有一天我们天涯海角再相见,能够一杯浊酒尽余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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