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10月8日,上海下着小雨,许家大院门前站着一位穿着破旧衣服的大汉,大汉的两只粗的手臂各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年龄大概有两三岁,另一个孩子年龄大概半岁左右。年纪大点的孩子手里撑着一把破旧的伞,年纪小点的孩子在嚎嚎大哭,可能是这个小家伙饿了要吃奶了吧!
大汉向大院里面探去,整个院内还和以前的样子一样,一幕幕回忆从记忆深处席卷而来,眼泪从大汉的眼睛里流出来,还没流下便和雨水混在一起。
一会过后,大汉对大点的孩子说:“闫明,你按下这个门铃。”被大汉叫作闫明的孩子用细腻的小手按了几下门铃。过了几分钟,没有人出来,闫明便再次按下了门铃,这次按得比上次更多了点。又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出来,闫明想再次去按门铃,刚伸手出来,一个声音从他们的后面响起:这是哪来的乞丐啊,下雨天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狗洞里出来是要吓人吗?还不闪一边去,别挡了道。
大汉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这些话,觉得有些熟悉,但已经忘了是谁的声音了。闫明皱起眉头生气的对着大汉说道:“爸爸,后面有人说我们是狗!大汉回道到:“闫明,不要理会他人的说法,我们是人。”大汉说完转过身,看到面前一辆车,因为车窗前有雨水,有些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大汉对着车里的人问到:“你们是谁?”
车子内坐着四个人,后座是坐着两位年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副驾驶坐着一个有几分靓丽的妇人,妇人脸上五官挺精致的,让人看上去第一眼就会认为这是位聪明又善良的一位良家妇女。驾驶上的司机是位年纪二十五岁的年轻小伙,皮肤白白净净的,他的眉毛很粗,嘴唇比较厚,大大的嘴巴上面长着一颗黑痣,从他的脸廓看得出这是位壮实的小伙。
刚刚的声音就是这位妇女说的,妇女看到那乞丐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可脑海里却找不到任何有关这背影的记忆。妇女见那乞丐转过身来,由于车窗前雨水的原因,再加上乞丐脸上长着浓密的络腮胡,使得妇女也看不清这乞丐的脸长什么样子。妇女见乞丐并未离开,有点不耐烦的对着旁边的小伙说:“阿林,你下车去哄他走开。”
阿林听完便叫后座的一位女孩拿一把伞给他,他打开车门撑着伞向大汉走去。阿林看到大汉怀里正抱着两个小孩,大些的小孩撑着伞给他们遮着雨,但大汉早已是被淋湿,破旧的雨伞也只能够勉强遮住两位小孩。阿林看到这一幕便不忍心,他小跑过去,走到他们面前将手中的雨伞向大汉递过去,对着大汉说:“大叔,你这是来这做什么,是饿了没东西吃吗?要不你拿着这点钱去买些吃的吧。孩子怪可怜的。”阿林边说边从干净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两个银元又向大汉抵去。
大汉看到陌生的阿林,有些疑惑的向阿林问道:“你是这许家的人吗?”
阿林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便疑问道:“是的,您是哪位?”
大汉见这小伙说自己是许家的人,便立刻展现出威严的一面,微微皱着眉头,从那被络腮胡遮密的嘴里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那就让车里的人出来见见我吧!”大汉说完便闭上嘴,便由伫立变成挺立,变成巍然不动的一尊石像一般。
阿林见这大汉的气势只在那些大人物身上出现过,便知道这人肯定是位大人物。阿林立刻便转身向那车子走去,走到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对着那妇女说:“夫人,那大汉说让您出去见见他。”
车内的妇人有些惊讶,随即便有些责备语气的对着着阿林说:“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这一年多来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被赶出我许家了。”
阿林听到妇人说的这些话感到生气,愤怒的对着妇人说:“夫人,当初是你带我进许家大门的,要不是你好言说会给我好处我会过来吗?”
妇人听到阿林是话中有话,一想到她和他的一些事情,她劝说道:“哎呀!我不是让你多学学。当初带你回来是看你手脚麻利,进了许家之后你倒是变得笨手笨脚了。家里那死贱人天天跟老爷子打报告,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丢饭碗了。”接着妇人笑着对阿林说:“你给他点赏钱打发他走就好了,回头钱我再给你些钱罢了。”妇人说完便闭上眼靠着,自言自语的说:哎!还不是那该死的老家伙突然心肌梗塞,真是折磨死人了,我要好好回去补补美容觉了。
阿林见此想要再说话,看到妇人这样也只好就此罢休。关上车门便又向那挺立的大汉走去,阿林走到大汉面前,对着大汉说道:“大叔,我家夫人并不想见您,我这边给您一些,您先带着你的孩子到旅馆去洗个热水澡,再吃些东西吧!”阿林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元往大汉口袋里塞去。
大汉止住阿林,向阿林问道:“你家夫人贵姓?”
“我家夫人姓徐。”阿林恭敬的回答大汉的话。
“可是徐明欣?”
“正是徐明欣夫人,您认识我家夫人?”
大汉冷笑道:“何止是认识,都快不分彼此。”
阿林被大汉说的话有些惊住了,阿林想这大汉不会便是消失两年多的许家大少爷许天。阿林忍不住问道:“您是许天许大少爷?”
“正是。”大汉斩钉截铁的回应。
阿林被这“正是”二字变得又惊又怕,阿林此刻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许天见阿林半天不说话,对阿林叫道:“小伙”。阿林被许天的声音唤醒,阿林连忙回应道:“大少爷,你有什么吩咐吗?”说话事还在微微的抖腿。
许天见阿林恢复过来,便对着阿林说:“小伙,你叫什么名字。”
“王林”阿林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王林,你过去叫那徐明欣下来。”
“哎!”
王林应声便慌忙走到车旁边,打开车门,惶恐的对着徐明欣道:“夫人,大少爷回来了。”阿林说完便在想该如何面对许天,要是许天这大魔王知道我和徐明欣的事,那我这颗人头就不保了。王林心里说道:等今天过后我便离开许家,离开上海。打定主意之后,王林也觉得不是很害怕了。于是,他又恢复那面带微笑的表情,走到副驾驶门前静等着徐明欣出来。
当王林说完话,整个车内内气氛是又热闹又冷清。后车座的两个小女孩听到王林的话惊喜道:“是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两个小女孩还对着徐明欣叫道:“妈妈,是爸爸回来了。”两个可爱的小女孩高兴死了,盼了两年的父亲就回来了,要不是外面下着雨,两个小女孩准会跑到她们的父亲身边,让她们的父亲抱着她俩。
两个小女孩在后面热热闹闹的,徐明欣此刻是害怕极了,她很怕许天查到她跟王林的一些苟且之事,两个小女孩跟她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见,她的样子失魂落魄,不过毕竟是见过一些大世面的,她清楚只要解决掉麻烦的根源就不会有麻烦了。为了表现她对许天的感情,她直接打开车门便冒着越来越大的雨向她的丈夫跑去。王林都没反应过来,徐明欣便跑到了许天面前。
徐明欣见她丈夫手里还抱着两个孩子,原本还很是热情的心骤然变得阴冷,她阴冷的对着许天说:“这两个小孩是谁的?”
“我的”许天见到自己的妻子飞奔跑向自己,当听到自己的妻子第一句话是问孩子是谁的,原本红眼的眼睛恢复原样,不紧不慢的对着自己的妻子冷冷说道。许天便向车方向走去,走到车下,让王林将后车门。
后座的两个小女孩看到一个混身邋遢不堪的大汉抱着两个孩子,对着许天尖叫道:“死乞丐,你走开。”
许天见他的两个女儿坐在后面,接着便听到他两个女儿的话,立刻便生气道:“你们两个跟我下来。”许天见他两个女儿都没有动身下来,先将那小点的孩子放到车厢内,接着又让闫明到车厢内。
两个女孩见那邋遢大汉将两个小孩子放进来,其中靠近闫明的小女孩两只手分别推闫明和另一个孩子,嘴里还尖叫着:“快下去,快下去。”闫明用他那双小手抓住那小女孩推向他妹妹的手,任凭小女孩怎么推他都丝毫不动。小女孩见此便对着另一个女孩说:“姐姐,快帮帮我。”另一个小女孩站起来,伸出双手向闫明伸去。
许天见状忿然作色,急忙赶到另一车门见车门打开,见稍大的小女孩正拉住自己妹妹的手。许天见此便拉着那大些的女孩下来,接着直接将另一个女孩扔到了地上。许天对着王林说:“王林,你去把门打开,然后来开车。”许天说完便坐进车内并关上车门。对外面发生的事置身事外,此时他正慈爱的看着他的这两个儿女,唯一让他头疼的是他女儿又在嚎嚎大哭。
车外的雨是越下越大,当徐明欣反应过来时,许天已经在车内了。她看她两个女儿在车外淋着雨,其中一个更是躺在地上,她慌忙的跑过去并将那躺在地上的女儿抱在怀中,对着她女儿说:“小言,别哭,妈妈在这儿。”说着也将另一个女孩也抱在怀里。过了会,小言的哭声也是变弱了几分。
这时,徐明欣将那后车门打开,对着里面的许天骂道:“许天,你就这么对你的女儿的吗?你这两年不见人影,现在回来还抱着两个在外头生的孩子,对自己的女儿却这么的恶毒。你的良心都是被外面的狐狸精给吃掉了吗。”
原本被许天哄得不哭的小女儿又哭起来了,许天不耐烦的转过头,对着徐明欣说:“这两年不见,你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这般的...”许天也找不出该如何形容徐明欣的话,便又关上车门并把车门锁死。
徐明欣见许天把门关上,便想把车门打开,可是打不开。徐明欣又牵着她俩女儿走到副驾驶车门外,将车门打开,让自己的两个女儿上去之后又对着许天一顿痛骂。可是许天并没有搭理,为此徐明欣伸手抓向许天从外面带回来的两个孩子。
许天见此伸手止住她,怒骂道:“徐明欣,你别得寸进尺,再这样我可不是仅仅警告你了。”
徐明欣并没有停止那像那贫民区妇女打骂时的样子,她不会再去触动那两个外面来的孩子,她了解这两个孩子可能是许天他的逆鳞。她就一直就在说这说那,说许天当初对自己和对女儿们并不是这样的,说一定是那外面的狐狸精让他变这样的,接着她又开始对那未曾蒙面的女子进行辱骂,说来说去也就说一些重复的词,毕竟她不是贫民区的妇女,她是许家大少爷的正妻。
不久,王林小跑着回到车旁,他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并开始发动汽车。汽车发动好了,王林看了看了狼狈不堪的徐明欣,又转过头看向许天,对许天恭敬的说:“大少爷,这....”
许天将目光从他的小女儿身上缓缓移开,看向自己的妻子,有些愧疚的对她说:“你坐到后面来。”徐明欣听到许天温柔的话,便也不再辱骂,她关上副驾驶的门,打开后车厢的门坐了进来。许天见他妻子坐下,吩咐王林开车进去。
车子慢慢的驶进许家大院,这时,许天想起来之前按门铃竟没有一个下人来开门,他对着旁边的徐明欣问道:“明欣,家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家里怎一个人都没有。”
徐明欣这时才想起老爷子发声的事,连忙说道:“老爷子他在昨晚被人在柳巷街附近被人用枪打伤了,大家都在医院等着结果。”
“什么?”许天大叫。怒不可遏的问道:“是谁?调查出来没有?”
“还在查....”徐明欣唯唯诺诺的应道。
许天的小女儿因许天的大叫吓到哭起来,许天见此慢慢恢复常态,一边哄着小女儿一边说:“王林,掉头去医院。”
王林刚将车掉过头,徐明欣对着许天说:“天哥,我们还是先换身衣服再去吧。”许天面无表情的说:“你带着两个女儿进去。我先过去。”徐明欣欣喜的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女儿下车往那豪华的房子走去。
许天等徐明欣和他两个女儿下车,便吩咐王林开车向医院赶去。
徐明欣和她俩女儿走到门口,她转过身往大院大门看去,汽车正一点点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微微一笑,便带着自己的女儿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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