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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一个遥远的声音把我唤醒,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睡在温暖的蓝莓果冻上。果冻慢慢晃动着,像慵懒的波浪。或者说是我躺在果冻化的大海上?白天,白色的床单笼罩了天空,四周没有山峦,没有人造建筑,只有酒店床单一样的白色。没有太阳,也没有其它光源光源,所以没有影子。远处有人坐起或站起,似乎和我一起醒来,应该都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我们相距有百米,可以看见都穿着粗麻衣服,宽大,粗糙,无装饰,作用只是遮羞吧,气温有点
凉。然后我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死了,死前的痛苦甚至还残留在身上,因为那是一种最不理想的死法之一。过了一会儿,稍稍适应了当前的情况后,我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只是一场长达31年的梦。我希望找到一个可以具体解释当下情况的人,例如,我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是,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诸如此类的。举目望去,似乎没有一个“本地人”。
站起身来,果冻硬化了,踩在上面像被烈日烤热的沥青路。由于没有任何参照物指示方向,东南西北无从谈起。我看见有一个方向的人略微多些,而且那个方向的尽头亮着白光,类似日光灯发出的洁白的光,不耀眼,但是明确无误。我想,这只能是唯一的去处了。其他人也和我一样,犹疑地朝那个方向聚集。大部队越来越拥挤,说话声也嘈杂起来。我身边大多是老人,看起来精神不错,说明死得满意,不像我。也有几个年轻人,但是外国人,我提不起交流兴趣。所有人都呆呆的,小声嘀咕着,没有一个聪明人大声说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死亡不是一件容易习惯的事。姑且随着人流一步一步向白光挪动吧。
当我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和我有代沟后,就向后走去,只为找一个合适的聊天对象,打发漫长的死后时光。走了不多久,我碰到一个女人,看起来大约30岁。相貌平平,但顺眼。柳叶眉如墨笔熟练地勾勒出,精致有余。眼睛不大,光亮剔透,像大颗钻石,已经尽力了,却还是只有这么大。仿佛在说,我不普通。身材小巧苗条,皮肤白皙香嫩如梨花。直觉告诉我,她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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