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惶惑
文/伊笑
夜深了,我却不肯睡去,也不愿睡去。坐在院落里,昏暗的灯光里,抬头凝视着灰沉沉的夜空,望不穿。偶尔,有几只星儿眨了几下星眼,不见了,隐入这望不穿的夜空里。我呆望着。
回来的时候,我们的车行驶在高速公路,穿梭于茫茫的群山。其实只有三四十公里的路程,过了就是无限的农家田地,回去就是楼与楼之间的距离。
山体近的模糊,实实在在的冷。远处可是另一番景致了,雾霭霭的包裹着,虚幻的如此遐思神往不已。有人说过,不真实的东西,都是美好的。现实都是残酷的,血淋淋的。
我亦或觉得应当如是此吧。
上一个星期六,我去接孩子。因为放暑假的原固,家长要亲自去接,把住宿用的东西全部带回家。
看着学生们一排排的从考场回宿舍,我细心的寻找着,还是把我的儿子漏掉了,直到最后一个学生进宿舍区我才放弃。
印象里,我的儿子是住最顶层的,看到楼梯口正对宿舍,进去想问一下,我的儿子哪位同学认识。我昂着头,四顾看着忙乱的场景。一低头,我的儿子一抬头。我都要认不出来了。儿子看了我笑笑,又埋头整理靠门边柜子里的东西,往书包里面一件一件的装。我见了他的笑有些伤,他是不会喊我的。
儿子又爬到自己的铺位打理被褥,也不喊我帮忙。我只是看着,瞧着。时不时地,他要抹几下眼睛,仿佛有泪,抬起头来时又什么都没有。他不哭,也不说话。我接过儿子的绳子,把他的被子捆绑好,他把毯子胡乱的往袋子里塞。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两个死寂的沉默。
我抱着被子,拎着拉杆箱,儿子两手也占满了。我问:“拿得住吗?”他点点头。
我站在楼梯口,儿子在宿舍的人群中茫然的寻着。我喊:“儿子,这里。”我们并不急,被人群抛弃了。我问:“你们不是已经考完了吗,怎么又考一次。”儿子也并不清楚。我说:“反正学校以通知你考上初一了,不用在换学校。”我问:“这次考的怎么样。”儿子答:“就是一道数学题没答好。”把那一道数学题给我说了一遍。我说:“是不是太绕了,有点儿难。”儿子说:“是啊,太绕圈子了,没答好。”我问:“语文呢?”他说:“作文是他写过的,稍微的改了改,没问题。”英语是六十分的题,也不懂怎么过问。
我们把东西丢放在车里,把自己也丢放在车里,儿子趴着车窗向外看着,我也看着最后一辆车驶离学校。
儿子又在抹眼睛,我喊他,又还是什么都没有,还朝我笑了,这笑里果真藏匿了伤,是我所不懂得。
儿子,想哭又不能哭的样子,让我愧疚不已,也实则无奈。
人家的孩子有母亲来接,而他却没有,只有一个父亲,也很少喊爸爸这两个字的父亲。
我该怎样呢,带着我的儿子过一段如此与众不同的生活呢?
生命短促,没有时间可以再浪费,一切随心自由才是应该努力去追求的,别人如何想我,便是那么的无足轻重了。
——三毛
可是,我的时间就这么的轻易被浪费掉了。安静地坐到天明。
苍茫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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