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藏的小姑娘,从简陋土房出来,皮肤黑得有点发红。她穿一身蓝色校服,扎着根马尾辫,嘴里咬着红领巾的一角。有点羞涩,轻轻地低着头,刘海隐约挡住那双清澈的眼眸。
在她身后是一扇残破的木门,房子进深很小,木门后面贯通到屋后的小溪,屋里有点阴暗,一股潮湿的气息。
他们说藏民一辈子只洗三次澡:出生、结婚、去世。开始听到很震惊,这怎么能忍受,特别是女性。同样有过这个年龄段的自己,现在看到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就什么都能理解了。他们要顾及的要改善的东西实在太多,无论资源的匮乏,还是要忙着去温饱,日常生活里最普通的事,对他们来说都是种奢求。
走在他们校园里,我有点心慌,担心他们会像我听到的“藏民不太友善”,但在我才进门不远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小人之心。忘了孩子的童真和单纯是与生俱来的,不论疆界、不论肤色、不论贫富。
这是中午的12点多,走在校园里都是7~10多岁的孩子,穿着颜色各异的校服,脸上带点高原红,三五成群围着嬉闹,说着我听不懂的藏语。我站在他们里面,他们几乎每个都用好奇的目光在盯着我看,也许是我的装束打扮跟他们不太一样。我回过头冲他们笑,他们就怯怯地退远了几步。我望着他们的眼睛,他们也看着我,感觉他们既害怕又有冲动想跟我说个话,于是我便先开了口:“hi,小朋友你几岁啦?”我俯下身去问几个小女孩,她们都害羞地互相依偎地躲了几步,反倒是一个大胆的男生站出来喊了声:“11岁!”没想过我的问话会有回应,我马上乐了接着问:“那你几年级了?”活跃又不怕生的他:“7级。"七年级?我以为回答会是1~6的值域,骤然感到自己对世界的了解真的很少很少,一直以为生活就是以前看到的那样,在上下班里打滚的样子。“你们一共有多少个年级?”"他不假思索地说:“有很多个。”看着他们参差不齐的年龄段,浮现电视播的一个课室坐着最大和最小年纪差距足有十岁的学生,里面只有一个老师。我忍不住深深地扫了大家一眼。
一个年纪最小扎着小牛角的女孩舔着雪条,身边还有几个比她大的女生。她们背着书包走在枯草碎石遍地的操场上,说着笑着,你会感觉到她们的笑会甜到你的心里。我不由自主拿起相机,往她们对准焦,镜头里看到,那个小妹妹笑着指向我,呼唤着其他人一同往我这边看,我霎时不知所措,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抵触外人拍照?(想起在
香格里拉
遇见的一个刚从
拉萨
回来的女生,她千叮万嘱不能随便拍照,拍了藏民的牛羊要收10,拍了他家孩子要20,拍到穿藏族民族风的30。而且要看好行李,小孩会偷东西。我惊呆了!)但她们没应验这些,反而她们一同笑着转过来排好队,对着我的镜头展现好烂漫的笑容。我心一热激动地按下快门,旁边几个男孩也一同有点不好意思地拥上来,我雀跃地招唤他们:“来来来,一起来摆个pose!”一个爱闹的男生冲到中间大声喊了声yeah。整个气氛就像我们认识了好久一样,他们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亲切。我感觉有股感染力,一种简单并实在的感动在冲击着我,右手食指贪婪地按着快门。
往操场边上看,地上围着一群埋着头的孩子。我好奇的轻轻走过去。蓦然,被眼前那一幕感动。几个孩子靠着抹灰面已经脱落的围墙,在杂草和石子地上蹲坐着,还有一个小妹妹坐到一个生锈并布满泥土的大油箱上,膝盖和大腿上顶着书本,五只手指都紧紧握着笔,他们专注地低着头围坐了一圈。
我不想打扰他们,但是我举相机的动作还是惊动了他们。背对我戴帽子的男孩转过脸疑惑地看着我,我笑着举起相机示意了一下,男孩似乎懂了,腼腆地笑着,露出还在换牙缺了一颗的牙床。他跟其他孩子说了点什么,就马上提着他书包往边上坐,意思像说已经排好了队在等我拍。我看到另一男孩腿上露出本藏文本,随后其他孩子也往我看了过来,大家都露出了一种能传递的笑容。“你们是在写作业吗?”听到我跟他们说话大伙就都碎碎地互相低语起来。我握握拳再对他们说了声:“加油。”不料引来一阵骚动,他们笑着互相说:”她在说加油。”似乎他们对于听懂我的话很激动的样子。
一群可爱的小高原红,绽放在一个海拔在4500m以上的小县,阳光般灿烂。
路过宣传栏,小黑板上零星地贴着几张通示,其中有一张《年控辍奖金》。20人不辍学奖励100,15人奖励75……我怔怔地看着,默默在计算,这是每保证一位学生不辍学奖励五元。你不会知道,一个还要靠奖励来减少辍学的地方,上学是多么不容易。
孩子要比日出还早地就起来,徒步翻几个山。当他们遇到路过的车辆,他们会立定向你敬礼,当地人告诉我:“这意思是让车主方便的话载他们一程。”在317国道上,亲眼看到过这么一幕,一辆车疾驰而来,正在走路的孩子突然停下来,立正举起右手深深地敬着礼。这辆车在他身旁擦肩而过,那敬礼的右手仍一直高高举着,直到车辆远去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把手放下来,继续前行。这个镜头,车走了,孩子没有动过,即便你没有载上他们,他们的目光和脖子上的红领巾,都很认真地保持着敬畏和感激。
被问:“这样旅行不会太累太狼狈?”我说我只是路过这样的生活,而藏民则是每天驻留这样的生活,度过一辈子。
生活是什么?有人觉得是谋生,有的是探索,有的是奉献,有的是名利,有的是看遍风景,有的是塑造自己,有的是传承下一代……
一个35岁的工程师跟我说:"我每次从老家回来广州上班,压力特别大,心里特别难受,连当天临出发前的那顿饭都吃不下。但每次要放假回家,无论行李多重,我都感觉特别轻松。”这是我听过最排挤异地谋生的话。他说:“资源都在大城市,有时候宁愿少挣点也愿意留在家里。”
在一个懵懂的年纪,有一场没有目的性的说走就走。 任性?狂妄?不靠谱? 也许“靠谱”就是在功利世界里打滚的样子。在路上遇到过不同的人,千人千面最大领悟是:“原来生活可以很多种”,未必主流的就是最好的。
生活五味俱全的时候,才会更懂得感受美好。
生活总是需要一个开始,或好或坏,这是我们无法选择的部分
从此以后,每个人如同踏上一趟永不返程的列车,遍览途中美景,可是极少能置身其中
世界很美,人生太长......
我们多数时候都要赶路。
如果我们,永远只需要在一个圆圈里生活,我们会幸福很多
如同这些孩子一样,他们的眼中没有高楼,没有名牌,没有麦肯
没有蛋糕、没有烟花和那么多的联系人和聚会
......
他们过着简单却满足的生活
也许每天上学要走很多山路,也许吃不饱饭,也许家中会有亲人卧病在床,也许有的孩子需要早早独自撑起家庭......
但至少在这里,他们可以放下其他,全力追逐一个他们自己暂时还不知道的东西
在书本中,在课堂里
这样会让他们感到充实和满足,看到生活的希望
将来某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来告诉他们
他们一直所追逐的,叫做梦想
电影《中国合伙人》中有一句话让我一直难忘
新梦想创始人成东青说:“梦想是什么?梦想就是一种让你感到坚持,就是幸福的东西!”
不知道,这算不算幸福......
梦想之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正是因为它,让我们的人生旅程变得奇幻多彩
我们都在各自不同的轨道上追逐着梦想
有的人独自前往,有的人结伴而行
当然孩子们,也早已在各自的那趟列车上......
路上一定少不了许多考验的时刻,叫做苦难
它让我们痛苦、绝望、迷茫、度日如年、无所适从、想放弃一切
但也会让我们学会忍耐、勇敢、坚强、诚实面对自己、正视梦想......
生活就是这样让我们所有人成长
有时,我们会想停一停
因为呼啸而来的未来太快
让我们目不暇接,手足无措
很多我们原本一直以为会永远伴随我们的事物相继离我们而去
某一刻我们可能已经没有任何一丝丝力气,去面对现实的善变......
可是
世界很大,人生太短......
这趟列车不会为我们任何一个人停留
相识,错过,感恩,不舍......
一如镜头记录下的每个片刻
终将成为记忆中的所有瞬间
我们终究会在某一站下车,不再往前
如同一幅很大的人生拼图,找到了最后一片
从此停驻,在此终老
这一站,叫归宿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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