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不好跟徒弟们细细解释，只是感觉不对劲，不是想象的那么回事，他可不想像上班一样老是被线牵着。他心里其实希望自己能想干就干，立马来个活调剂生活，发挥余热，不想干就不干，谁也甭压着督着，但不好开口。徒弟几个对视一番，都不做声了，摸不准师傅意所指为何，不敢接话，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还是小袁机灵，顺着话茬试探着问，您是说接的活不对劲吗？那下次就不接这样的，这还不是师傅你说了算啊？您放心，只能是咱们挑他们，轮不到他们来挑咱们。老陈没说话。小高以为要自己表态，连忙搭腔，是我没有做好本分，掉了链子，以后不再犯了。老陈鼻孔一哼，不满地质问，出这事是你自己选的？这次是你，那下次会不会轮到我？生老病死的，是人说了算吗？
小袁这一听师傅话里的意思，好像对团队没有替补不放心，就拍着胸脯说，这好办，我给您拉个大点的队伍出来，找几个单干的，和您一样退休的，再加上你们几个啊。他把手一指，转着圈点着师弟们，加重语气，仿佛要把话钉在墙上。几个被点的正要表达忠心，老陈两只大手一齐挥动着，赶走烦人的苍蝇似的说，不是！真弄这么大阵仗，谁来管？又不是上班，怎么管？我本来就讨厌这些事，现在就一退休老头，刚庆幸跳出来，别自个又给自己下个更大的套。
徒弟们没辙了，难道师傅真想歇歇了不成？老陈扫了他们一眼，一个个噤如寒蝉，不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不着急，工作室还有好几个月才到期，我再想想，你们也帮着出出主意。
这段时间，老陈继续练着功，继续指导着票友，继续开着工作室，一切都风平浪静。但账上只有出项，没有入项，随时会面临灭顶之灾。老陈心里更是天翻地覆，自己究竟追求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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