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长大了”系列之二十三
孩子的理想
未来对于孩子，宛如万花筒
阵阵微风轻轻掠过，仿佛一转眼，院子里的山楂树，便挂满了山楂果，串串鲜红的小红果骄傲地拥挤着，在绿意婆娑、枝繁叶茂间炫耀着光阴的回馈。
翩然而去的时光，是如何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又是施了怎样的魔法，在我不曾留神的时日，将我的稚嫩小子变成了英气少年！如今，站在时光的路口回望，才惊觉，那些与孩子朝夕相伴的日子，怎么就从眼前溜走了呢？
无意中翻出十几年前自己写下的一段文字，竟然有种时光倒流的眷恋，透过一段段朴素白描的句子，我仿佛看见：一个憨憨壮壮的小男孩，常常同妈妈喋喋不休地讨论着他心中的理想，憧憬他遥远的梦想，那时，阳光温软，微风清凉，春意恰好……
当时的懵懂男孩，天马行空地展望着未来，是否会想到，由于自己的贪玩与游戏结缘，进而，干脆将年少时的爱好变成了大学专门研修的学业，进而，走上一条甘愿倾注精力与激情的道路，并发展成赖以安身立命的职业，成为一名所谓时尚实则辛苦的码农？
（十几年前的一段文字）
儿子十一岁，是个喜欢憧憬和展望未来的年龄。常常会很认真地与我讨论他的理想。
“你希望我将来干什么？”总是不经意或者很突然地问我，没有任何前奏和铺垫。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正忙得不可开交时，会心不在焉地敷衍他。多数时间，我都会很认真地，甚至是饶有兴趣地与他探讨一番，不单是因为渴望与孩子交流，更多的是想窥探一下这小子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五彩斑斓。
今天在回家的路上，儿子又突然问起我。
“妈妈，你希望我将来干什么？”
“你自己想干什么？”每次我都会以这样的问句作为回答，其实是给儿子一个充分表达的广阔天空。
“当然是想做歌手，不过……”儿子放慢语速，显然他还在不断选择。未来对于孩子，宛如万花筒，因所有答案都是未知，便会随着孩子想象的不断变换而千变万化，也因其未知，就更充满神秘的魔力。儿子从小具有音乐天赋，当“歌手”或“歌唱家”是儿子近几年不变的第一理想（此时，小子还不知道，几年后的初中、高中以及大学，他是如何以一副好嗓子在校园好声音比赛中叱咤风云、收获崇拜者无数的！），之所以说是第一理想，是因为儿子总是同时拥有几个理想，理想之于孩子，犹如玩伴，没有一个孩子会只想拥有一个。
“不过，我还可以同时当记者。” “记者？”这可是儿子最新爆料，在我印象中，儿子可从没将记者作为自己的理想。有一回，告诉过我他长大想当游泳健将勇夺冠军，那时，他正在学习游泳，并相当迷恋，游泳教练只教了一种泳姿—蛙泳，三天就学会了，非缠着我买了一张教游泳的光碟，自己琢磨着练习自由泳。还有一次，告诉过我他长大想当赛车手，当时，受他爸爸的影响，热衷于观看电视赛车节目，认为赛车很酷，天天嘴里念叨着“舒马赫”、“阿隆索”。
这回又受了什么启发？“怎么想起当记者了？”
“当记者可以到处跑，到处游山玩水。”原来如此，肯定是因为我上周出差去了趟九寨沟，照了许多照片，还给他买了一本九寨四季风光画册，儿子艳羡不已。
“当记者可以，想游山玩水可以当旅游家呀。”
“当旅游家？那得需要有好多钱吧！”小家伙，考虑还挺周到。我发现，凡事考虑周全，是儿子的特点，有时甚至超乎他的年龄，显得有些早熟与老成，也不知是基于父母的先天基因，还是后天的熏陶。
“那你可以先挣钱。”我开始漫无目的地与孩子闲扯。
“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挣钱？开公司？你给我讲讲公司是干什么的？”儿子非常认真地问。与孩子的交流就是这样有意思，孩子思维活跃，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爬上桃树，跳来跳去，好奇心极强，总不会驻足一点。
对于儿子“朝三暮四”的多变理想，他爸有时会郑重其事地“横加干涉”，“当什么歌星，那都是不入流的行当，你看看现在演艺界…”“游泳？象你这么胖，能拿冠军吗？你以为冠军就那么好拿？”“你要好好做学问，将来当个有真才实学、有真本事的人！”这就是父亲，这就是教育工作者，我觉得很可笑，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传统严谨、一丝不苟，从来不知道他儿子还是个孩子，以为是他的大学生。孩子的心，是一泓山泉，水流清澈，一眼见底，在孩子的心目中，任何一种职业都是神圣和美好的，没有高低贵贱，没有世俗偏见，更不带一点功利色彩，让孩子怀着一颗乐观开朗、积极追求的心，朝着五光十色的目标奋斗不好吗？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当老师？”我问。
“不想。当老师太累。我们老师老跟我们说，她一天除了上课，管我们，还要批那么多作业，每天光是勾勾与叉叉就要打上千个，累死了！”我不禁哑然。
我开始怀疑我们的教育，老师不经意的抱怨与不适当的表功，在孩子心目中种下了怎样的印象？我从小就对教师职业怀有无比崇敬的情感，为人师表者，必定品格高尚，学识渊博，令人敬仰。现在，当我有了一些生活积累，对事物的判断可以更加客观与现实时，也未磨灭从小形成的认知，许多生活的坐标，精神的支点都是从小树立起来的。
可是在这个功利的社会，老师自己并不看好自己，孩子们自然不会再对教师职业怀有憧憬。
在我默然的时候，儿子已经展开理想的翅膀飞向令人眩目的未来。
“我先挣钱，等我把钱挣够了，我就可以当慈善家，专门帮助那些没钱的穷人，……”儿子从小就有颗善良的心与慷慨的胸怀，这应该是基因传输给他的天性。
“我要买一栋大房子，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姨妈、舅舅、大爸……所有的亲戚，还有所有我认识的好朋友都接到我们家住……我还要……”这样的憧憬我已听了若干次，儿子从三岁就开始常常这样描绘他未来的宏伟蓝图。同事对儿子的评价是“善良”“大气”，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这评价一点不假。
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并非不变的真理，但我透过儿子的豪言壮语，至少能看到儿子有一颗积极向上，生机勃勃，开放宽容，丰富多彩的心灵。
我为儿子的健康成长自豪，更为自己的点滴成就沾沾自喜。 （ 二〇〇七年六月二十八日）
当“歌手”或“歌唱家”是儿子近几年不变的第一理想
少年将爱好变成了大学专门研修的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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