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里十一点多时,我被一阵阵争吵声扰醒了。我从床上迷迷糊糊坐了起来,侧着耳朵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听着声音是一男一女在吵架。
“难道我爸我妈吵架了,”我心里想着,从床头柜子上摸到我的眼镜戴上后下了床,出了屋子我下了楼,看到我爸我妈的屋里关着灯。我感到有点奇怪,正准备上楼回屋睡觉时,那争吵声又传到了我的耳边,我仔细地听着,才听出来是从我邻居家传出来的,听不清在吵什么。那天我刚从学校坐车回到家里,疲惫不堪,我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后,睡意又重新爬上我的身体,我上了楼回到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问我妈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邻居家在吵架,我妈告诉我说这几天一直都有。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是因为邻居家的小孩这几天放假了,晚上打游戏不肯睡觉,她妈妈吵着让他睡觉还把电脑关了,小孩就跟他妈妈闹。
吃过早饭后,我去了那个邻居家,我们两家是同一姓的,我管小孩她妈妈叫大娘。我到她家时看到屋子里只有她儿子,还在电脑旁坐着打联盟。我走过去问他要的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lol啊。”小孩神气地看了我一眼,又回头专注地看着电脑。
“你玩的怎么样呀?”我笑着问他。
“还可以吧,你玩不玩这个游戏。”他问我。
“我不玩这个。”我说后就在一旁看着他打游戏,小孩不时从嘴里喷出几句脏话,骂着队友。我看了一会后就回到了家里,想着这小孩才十岁,就会玩这种游戏了,我二十岁了还没碰过这个游戏。
回到家后的两三天,我经常在门外看见几个小孩拿着一个手机在我家门口聚在一起打游戏,走过去才看到他们都在玩一种叫做《王者荣耀》的游戏,看着他们聚在一起齐心协力全身贯注打游戏的样子,我不禁笑了出来,这些小孩子其实都没多大,八九岁的样子,还有一个是我堂哥的小儿子,跟着比他稍大一点的另一个小孩旁边,看着他打游戏。
时代是不同了吗?
我想起了我和他们差不多大时的光景,那时的农村是很落后的。我家第一次装上彩电时我还在上三年级。有一天中午我从我们村里的小学放学回到家里,刚进家门还没走进院子里就看见几个人用肩膀扛着几根粗木棍,我走进才看出来是一台电视机,用红绸巾牢牢实实地绑着,几个年轻人抬着那台电视机进了堂屋,我把书包放在一边,欢呼雀跃地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堂屋,我爸正在堂屋西边他和我妈睡得那间屋子里摆放一张大桌子,招呼着那几个抬电视机的年轻人把电视机稳稳当当地放在桌子上。就从那天起我家有了历史上第一台电视机,当时觉得很大也很沉,像一块大石头,只不过比石头规则些,更重要的是贵些。电视机是长虹牌的,听我妈说花了快一千块钱。这台电视是我家第一个电子产品,至于后来的那部第一部诺基亚牌手机则是在我上五年级时我爸在外打工时买下的。
我们那时的乐趣不是看电视,电视没有好看的,而且电视的天线经常坏,常常没有信号,即使信号好时也就收到两三个电视台,呜呜啦啦播放着戏曲,我们小孩子对戏曲没有兴趣。买过那台电视机后,我爸从田地里砍下了一棵比较细的杨树,然后把枝条砍掉做成了一条天线杆,把买来的天线绑在头上用铁丝固定好,又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把那根天线杆埋在地下一部分。现在的电视机都是液晶屏的了,也都不需要天线了。
我们小孩子的乐趣就是去河边捕鱼,做游戏。我们村西边有一条河,那条河当时觉得很长很长,我们几个小孩曾一路沿着河边从中午走到太阳落山也没有走到头,回到家里因为天黑晚了还被教训了一顿。河里面有鱼,鲫鱼,草鱼,白鲢,鲤鱼什么的,我们常常从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几个鱼钩,有时没有鱼钩可以买,我们就买几根细的缝衣针,然后在火上把针烤上一会,从家里拿出钳子把针从中间弄弯,就做成了一个鱼钩。再找来一根木棍,把鱼线绑在木棍上,就做成了钓鱼的工具。至于鱼饵,我们就在河边挖出来几条蚯蚓。有时也做捕鱼网兜,从家里拿出来装苹果的兜子,那些兜子的网眼很小,再找来一段铁丝,在网兜口绕一圈,然后把多余的铁丝紧紧缠在木棍上。我们在河边一待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把鱼钩扔进河里后,就拿着捕鱼网沿着河边走着,看着河边的水里是否有小鱼,有时一网下去能捕到好多小鱼小虾。等一天结束后,回到家里把捕来的鱼和虾放在水盆里,等哪天我妈有空了就把这些鱼虾做了,然后几个小孩子蹲在门外津津有味地吃着。
我们做的游戏种类很多,最常玩的就是捉迷藏,通常都是在家里玩。今天在我家玩捉迷藏,明天就去你家,后天去她家。我在我家玩捉迷藏从来没有被发现过。我家堂屋衣柜里有一个隔板,里面正好可以藏下我,每回我都藏在里面,当然不是我去捉别人的时候,每回别人都找不到我,然后游戏结束后,我从里面出来后大摇大摆地走到他们面前,神气的不可一世,后来才知道,那是我最这辈子目前为止最神气的时候了。
可有一次我藏到那里被我妈发现后狠狠地吵了我,之后我才知道那隔板后面藏着我家全部的积蓄,当时还以为我把柜子里的衣服弄乱了的原因,不过单单凭每回把衣服弄乱,也足够我的屁股上开花了。
我们还玩一种我早已把名字忘掉的游戏,是在一个规划好范围的区域内,从几个人中选出一个人,用布缠住他的眼睛,其余的人只能在规划好的区域内跑动,如果被蒙住眼睛的那个人抓住了另一个人,被抓的那个人就要替换那个被蒙住眼睛的人,然后游戏继续。每回别人抓我时,多亏我小时候好好吃饭身体壮,爬树翻墙本领强,我都是爬到树上,别人怎么想都想不到我会爬到树上,可这招用了几回就不好用了。有一回当我爬到树上觉得爬的够高的时候坐到了一个粗树枝上,向下一瞅发现树干上密密麻麻爬了好多小孩子,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一片就只有这一棵树。后来事实证明,那是我这辈子爬树本领最高超的时候了,身姿矫健,除了一两次从树上掉下来骨折外,其他还是很值得骄傲的。
我们还玩一种纸牌,不是打扑克斗地主,而是“糊洋牌”,至于为什么叫洋牌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清,知道洋火,洋车的“洋”是因为国外进口,但这洋牌就是几张纸叠起来的,难道还是当时从国外引进的?不过大家当时都那么叫,我们也跟着叫。洋牌是用纸叠成的,把两张纸对折,一张放在另一张上,然后再经过几步后就叠好了。玩法就是把你的洋牌放在地上,另一个人用手将他的洋牌“糊”上去,就是用他的洋牌用足够的力摔在你的牌上,如果你的牌不幸被翻个身,那你的那张牌就是他的了,没有翻过来,你就用你的牌“糊”他的牌。
当时最羡慕的是别人拿着两本书叠成的一个洋牌,你要和他玩,你也得叠个差不多的,当时胆子小。不敢叠那么厚的牌,这得用两本书呀。不过看着那几个大洋牌,心里痒痒,就觉得以后也要做个有那么厚的牌的人,拿着那么厚的牌的人肯定风光无限,这也是我当时的理想之一呀。
我上学时我妈妈警告我放学回家不要和别人“糊洋牌”,让赶紧回家。那是我年少气盛(其实是玩心太重),不肯听她的话,放学后几个人在小树林从书包里掏出洋牌,把书包扔一边,开始了我们的伟大事业。玩完以后不能被我妈发现,唯一的破绽就是身上的汗,要等到汗消下去才能回家,可是等汗消了,天又要黑了,而且肚子还不争气地咕咕叫,都是没等到汗消下去就回了家,我妈看到我脸上都是汗,衣服也湿了,就会在吃饭前给我上一课。然后把我的书包拿来,把牌抽了出来。不过,我的书包里没有断过牌。
一年四季我们有着不同得游戏,有时跟着电视卡通里播放的动画片,去小卖部里买各种玩具。看到播放《陀螺战士》时,就和家里人要钱去买陀螺;看到播放《火力少年王》时,就吵着要买悠悠球;看到播放《四驱小子》时,就攒钱买四驱车……买过来玩具后,我们几个小孩聚在一起玩,我们比赛谁的陀螺转的时间长,又让陀螺碰撞,看谁的不倒。我们比赛悠悠球,看谁的睡眠时间长,玩的花样多。我们比赛四驱车,看谁的跑的快,不翻车。
我们也玩玻璃球,那时玻璃球一毛钱六个,我们创造了好多玩法,现在还能记清几种玩法,但名字大多记不住了。但有一种玩法现在还记得,就是“摆大头”,为什么记得清,就因为这游戏只有土豪才能玩。我们几个小孩子都是买一两毛钱玻璃珠,只有比我们大一点的少年才买许多玻璃珠,然后庄家把玻璃珠摆放好,选定一个当“大头”,隔四五米画一条线,其他的人只能站在线上向庄家的玻璃珠发动进攻。如果碰到了“大头”,那摆放的全部玻璃珠都是你的,而且换你做庄家。如果碰到了其他的玻璃珠,庄家就会把那两个玻璃珠给你,如果你什么也没碰到,那那颗玻璃球就是庄家的了。我那时没有钱买玻璃球,也没胆量玩那种玩法,当时就觉得,我要是有钱了,我要买好多好多玻璃球。
有时,我们男孩子也和女孩子玩丢沙包,跳皮筋等等。那时周边的小孩子多,家家户户都有差不多和我一般大的小孩。我们有时去地里拔红薯,烤玉米。等夏天收麦子又拿着袋子去那些收过麦子的地里拾麦。有时拾不了多少,就跑到还没收麦子的地里,瞅着没人顺手拔掉一把麦子,然后赶紧跑开。
现在回到家后,看到村里西边的河臭了,长满了水草。小时候的玩伴也结婚的结婚,打工的打工,上学的上学去了,那些游戏也没有小孩子做了。我现在的钱可以买到好多玻璃球,也可以叠出好多很厚的洋牌,但我还是那么快乐吗?
我们有时怀念着过往的时光,那些记忆会慢慢地爬到你的脑海里,你思念的是过去的人和物,还是过去的自己,有时,你都难以分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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