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零二四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晚上朔州要点“老杆儿”了。这距离上次点“老杆儿”已经过去十八年!人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争相前去观看。
在我的记忆里,儿时是父亲顶着我在肩膀上看点“老杆儿”,夜幕里黑漆漆大片人海,我生怕父亲被挤倒,两小手紧紧地抱着父亲的头、揪着头发。那“老杆儿”一经点燃人群便往后撤,你拥着我,我推着他。炮仗响起,我是捂着耳朵、闭着双眼,生怕炸着我。最高潮的时候,也就是即将结束的时刻,人们由场子中心向四处散开,这时最需要注意的是:防止踩踏事件的发生。常常有人被挤倒、也有人在看点“老杆儿”的时候被射出的烟花击中把衣服烧了的。——要躲开“火口”,很重要。
“文化大革命”我们家是在神头住,那时的正月十五,在神头公社的大门外,立了三个“老杆儿”,我记得有个“鹅下蛋”、有个“猴子尿尿”,还有一个“炮打资产阶级司令部”,元宵节的烟火晚会有了浓浓的政治色彩。那时我已上小学一年级,记得很清楚。神头的街道是东高西低,那“炮”是从东边的高地射向西边的洼地,瞬间那个“司令部”便被炸的四分五裂、体无完肤。观看的人也不是很多,稀稀拉拉,我也不用父亲来牵我的手了……
六七年以后,我们家就从神头搬到朔县城里,那时候放烟火、点“老杆儿”都是在北操场,那时候父亲已抱不动我,我就在大人的腿下,东挤挤西挤挤,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能听听炮仗的响声,到“玩意儿”结束后,回到家,一身尘土,因为那操场都是裸露的土地,并不曾硬化,脚下石头沙子,土哄哄的干净不了!
再长大一点就敢在“老杆儿”下捡拾还没有炸响的“炮屁股”了。在人群中也不怕被挤倒,而是被他们“抬着”移动。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只有朔州有“老杆儿”,我问了一下“杜娘”,才知道忻州也有,还有河北的邯郸,不过,他们的“老杆儿”看去“乱七八糟”的,不“整洁”、不“规整”,也不够“庄重”,更谈不上“雄伟”。朔州的“老杆儿”,用现代时兴的网络用语,应该这样说:炸街的烟火之航母!
“老杆儿”是用一根十多米长的沙杆木,绑上十三根横档,在这个横档上绑上大麻炮(单响)、连接炮(双响二踢脚)、鞭炮;在最上边,顶部是一个“斗子”,等到各种文艺宣传队“游街”游完以后,由一个踩高跷的人来点燃——这也是元宵节的最高潮。由最低层开始燃放,一层一层地往上走,(这时你要注意“筒子炮”的走向,或东、西,或南、北,防止击中你,烧了你的衣服)最后,到达顶部,也就是“斗子”——最为激烈爆炸声响彻云霄!“钻天猴”、“滚地雷”、鞭炮,“旋转炮”、“启火”争相斗艳,四处开花。——它像是一篇美妙的文章,有:“启、承、转、合”几个步骤,最后是“升华”!
——完美的“羽化”!人们余兴未尽,三步一回头,不忍离去,期待着明年的再次点燃。
朔州的“老杆儿”“高大上”、端庄大气,典雅风韵,无人能及。我就想:好在十八年后恢复,要是再晚几年,说不定那些会绑“老杆儿”的艺人们就再也找不到了,到时候说起“老杆儿”红火热闹,就成了一个传说,岂不让人遗憾!10:07 2024/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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