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给老赵讲述着父亲和母亲那一段离奇的故事。
“我的外公祖上是做官的，到了他父亲那一辈遭到了同僚的排挤，对于仕途逐渐失去了兴趣，看淡名利，归隐田园。我外公依赖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和家族固有的文人遗韵，虽身处田园又赶上了时代的更替，但是日子却也过得恬淡雅致。我外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象棋下的特别好。我母亲虽然不能称为大家闺秀，但也是知书达理。”
老李不紧不慢的讲述着，可是这时老赵却有件事想不太明白。
“以前的所谓‘文人四友’里的棋，不应该是指围棋么？怎么你外公下象棋呢？”老赵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知道你就有这么一问。”老李举起酒杯和老赵碰了一下，“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我外公围棋下的也不错，毕竟是受到过他父亲的影响。但是他的象棋下的好就是因为前面我给你看过的那套棋谱。”
老赵想起之前老李跟自己说过，这套棋谱是他父亲从他外公家“偷”出来的，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套棋谱刚开始应该是老李外公的，然后才到了他父亲手里，后来又传给了他。
“我父亲年轻时特别喜欢下象棋，他为了提高棋艺，四处寻师访友。后来不知道我父亲怎么打听到，我外公下象棋特别厉害，就登门求教。可是我外公一心避世，对于这种上门求教的人总是以礼相待，却死活不肯与他们对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世人的好胜心太强，棋盘上杀伐之气太重。所以，我父亲也一样被拒绝了。
“可是，我父亲却有股子倔强劲，他死活不肯就这么放弃。于是，他就坐在我外公家大门外，不肯走。刚开始时，外公家唯一的仆人还劝我父亲，让他死了心赶紧走。可是不管他怎么劝我父亲，我父亲都是用一副和颜悦色的笑容拒绝他的好意劝说，所以那个仆人后来也不管我父亲了。
“据我父亲回忆，他登门去拜访外公时，已经进了腊月，天气已经非常冷了。我父亲知道如果他这次离开了，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所以他就坐在外公家门口不远处不肯走。他从白天一直坐到了晚上，只吃了一顿早饭的父亲又饿又冷，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到了第二天外公家的仆人开街门的时候，发现我父亲已经躺倒在了门口的青石板路上。
“当我父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洁却充满墨香的屋子里。旁边还有个女孩在一个铜盆里涮着毛巾。你可能也猜到了，那个女孩就是我母亲。父亲躺的那间屋子是外公的书房，那时还是没出阁的母亲正在用毛巾放在正在发热的父亲额头上，替他降温。”
老李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因为他在讲这段故事的时候，也能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柔体贴。
“你外公怎么能让你母亲独自一个人照顾你父亲呢？”老赵问完这个问题，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自己又想不出来哪里怪。
“我外公虽然是书香门第的家传，可是思想却比较先进，据说他年轻时，有媒人去说媒，他提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的条件，那就是坚决不要小脚女人。加上我外公第一次见我父亲时，觉得我父亲有一种很让他欣赏的文人风骨，所以也比较放心让自己的女儿去照顾我父亲。”老李的回答让老赵频频点头。
“原来，你这象棋下的这么好，不仅仅是因为那套棋谱。你这算是家学了！”老赵的心里对老李父亲的执着有了一些敬佩。
图片来源于网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