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繁忙的的打工生涯中退出来后,在城里无处可走时,我只能慢跑进这个边陲小城的城中公园里。这个公园里,当然有造型别致的假山和波光粼粼的人工湖,还有郁郁葱葱的乔木和各种各样姹紫嫣红的鲜花,她们魅力四射,很吸睛。但更加吸引我的是那些朝气蓬勃的老人,在她们身上,我清晰地看出了一种“老马已知夕阳晚,毋须扬鞭自奋蹄”的精神,她们这种“烈士暮年 ,壮心不已”的精神,令人十分动容。
老李我早就认识,他原来是一个警官。他身材魁梧,相貌英俊,年轻时英姿飒爽。他退下来后,还是那样英武不减当年。他常常抱着孙子,看那些老人下棋。他棋艺水平不低,跟那些棋艺差但自娱自乐的老人的水平当然不在一个档次。人常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这话对老李不起作用,没有约束力。看到有人下一手臭棋,他会脸红脖子粗地吵着说:“不是这样下的,这样下准输。要那样下,才能绝处逢生,反胜一局。笨蛋,你咋就不听呢?”说着说着,他会一手抱着孙子,一手直接帮助下棋的人挪动棋子,也不管孙子叫着“爷爷,你的胡楂楂弄疼我了!”硬是帮下棋人的被动局面扭转过来,他用当头炮将对方的军,在对方把士上上去后,他又直接把将家佬挪到士位,最后在对方错下一步闲棋后,他出其不意地把对着自己老将将的车直捣黄龙府,放到对方空出的士位上。如果对方歪将,想把他的车吃掉,那样二将不会面,不好办,如果对方想用士叉掉他的车,他的当头炮多带劲,就会造成炮将军的形势。他真是连下三子,就反败为胜,而对方则是一着不慎 ,满盘皆输,被他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但那大爷心胸开阔,他本来就是找乐子的,根本不会睚眦必报,对他恨之入骨,反而觉得跟他这种棋艺高超的人下棋,与有荣焉,而且获益匪浅,所以他总是笑呵呵地认赌服输。他们赌的就是用透明胶在额头上粘一张白纸,虽然滑稽,倒也其乐融融。此地在边境,过去是穷山恶水,常有刁民害朕,现在经济条件好了,也有一些蟊贼出没,老李在任时常与这些人打交道。他退下来后依然是眼睛里不揉一粒沙子,那些宵小之徒想在他面前作奸犯科,简直是厕所里点蜡烛——找死!有一次,一个家伙屙屎把胆带掉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他的面去偷别人的钱包和手机,他哪能容忍那家伙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做坏事,他立马把孙子往旁边大爷怀里一塞,跑到那家伙面前,对那家伙比了个手枪射击的姿势,那家伙一看到是他,倏地吓得半死,乖乖地被他扭送进公园巡司所里。他的这一壮举,令人无不震撼和佩服不已。那一次我把他的形象拍到我的手机相册里。
陈阿姨年纪不大,将近50岁,公司裁员,她早早就退下来了,拿的工资不多,每月只有2000块钱,但她儿子争气,北大毕业生,自己当老板,生意红红火火,如日中天,赚得盆满钵满,数钱能数到手软,所以她很满足,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一看就知她年轻时绝对是一个大美人。她那鸭蛋形的脸再加上一双善睐明眸,别提多漂亮,她的头发乌黑发亮,鬓角不见一点霜痕,她系着一条枣红色围巾,她到公园里在聂耳铜像不远处的一块空旷的场地上唱歌。她唱歌时真像歌星出场,很有气场,她把她的退休后的这一爱好真正的当一件事来做,她的周围有好多大爷大妈,不是来跳广场舞,而是操弄着各种乐器给她伴奏,拉二胡的,拉小提琴的,弹吉他的,弹古筝的,等等,应有尽有。她们甘愿做绿叶,来衬托着她如清水出芙蓉的荷花尽情绽放。而她也不负众望,她顿开金嗓子,声震九霄,响遏行云,引来很多观众看她倾情演出,她一个人就开了一场演唱会,真是难能可贵。她唱的多是红歌,譬如《映山红》,她唱的时候令人怀疑是阿鲁阿卓莅临现场,唱得太好了,连我这个五音不全的人也为她喝彩,为她鼓掌。我虽然不知道陈阿姨的名字,但她唱歌时如荷花盛开的形象和那红围巾随风飘拂的样子,至今依然镌刻在我的心里。
赵阿姨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60岁,容长脸很少有褶皱,鬓角略为霜染,但她身材苗条,穿着傣族人的服饰,还是令人眼前一亮。她来自于郊区农村,经济条件很好,她常常到公园里来跳广场舞。起先她是一个人跳,后来跟她后面跳的人越来越多,把整个广场都占满了。看她们跳舞真是一种享受,经常看她们跳舞可以心旷神怡,延年益寿。她跳舞不是闷声不响的跳,而是带着一个大黑匣子,然后用手机中的蓝牙跟黑匣子连接上,那动听的《太想念》《一壶老酒》《拉萨夜雨》等歌曲就从黑匣子里蹦出来了,她就在歌曲声里翩翩起舞了,各族人民也跟着她载歌载舞,好看又好听。
我就是这样在公园里,常常观察着这些老人,而构思我的不登大雅之堂的文章的。不求邀众赏,潇洒做顽仙,哈哈,我能在简书里写文章就好,这不也是很快乐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