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安痕，别打瞌睡了，来客户了。”
苏市温热慵倦的午后，安痕吃过午饭，正困倦地坐在工位前，双手无力地拖着腮。
“我就是个实习生，能不能别让我干这么多活……”安痕嘟着嘴抱怨着，脸颊两侧鼓鼓地，看上去特别得可爱。她慢悠悠地挪开桌面上摊开的毕业论文提纲，突然感受到面前的光亮被一团阴影占据。
“谁呀，下午刚上班就来，害的本小姐还得工作……”她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清冷的丹凤眼。
安痕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
眼前这位身高一米八，皮肤白皙清透，细碎的刘海微微盖住深邃的凤眼，鼻梁高挺脸型流畅的男士，就是她的客户？
安痕快速地转换出一张笑脸，她的桃花眼中的笑意快要溢了出来，声音也不由地嗲了半分：“那个，顾先生是吧，我刚才抱怨的是老板啊，您别放心上，您请坐，我来为您办理业务。”
安痕赔笑着，却发现客户的面部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长得再好看也不能一直摆个臭脸吧。安痕只敢在心底嘀咕，毕竟此刻大帅哥如果态度转变一点点，她都会立刻原谅他。
可惜，他没有。
安痕接过他的身份证，看着上面的日期，瞪大了眼睛：“你比我还小两岁？”
“安痕，你专心工作！”主管早就发现安痕心不在焉，听到她说出来如此不专业的话，还是没忍住训斥了她一句。
“顾亦川，你才大二啊，那你学生证给我看看，我们有优惠政策的。”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大帅哥是哪个学校的。
“我忘记带了。”顾亦川淡淡地开口。
“啊——那没关系，学信网页面也是可以的。”安痕解释着，心里很是着急。如果不知道他是哪个学校的，岂不是和他只会有今天的一面之缘了？
“没事的，我可以不办理优惠政策。麻烦您快一点吧。”顾亦川的语气终于带了几分着急。
这什么家庭啊，白有的优惠都不要。安痕的计划落了空，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借机与顾亦川搭话了，只好为他乖乖地办理业务。
顾亦川不是个难缠的客户，安痕很快就为他办好了。他留下一句“谢谢”就转身离开了。只有安痕看着他的背影，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主管见客户走了，终于有机会走上前来，大声呵斥着：“安痕，你最近工作是越来越不在状态了。你不是也考上研究生了吗，你不想工作，干脆别要这个实习经历了，我还得操心你。”
“越姐，我错了嘛，以后我乖乖听您的话，保证帮您冲这个季度的业务第一。”安痕摆出一份委屈的表情，无辜地看着主管越姐。
越姐叹了口气，才笑着说道：“你这小姑娘，其实机灵得很，把心思多在工作上放放，我到时候给你开个优秀的评价，这多好。”
“是是是。”安痕满口答应着。
02
下班之后，安痕和朋友们约好了去校门口新开的一家火锅店吃饭。快下班的时候，朋友突然在几个人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兄弟们，临时带个朋友去吃饭，也是咱们院的，但和咱不是一个专业，你们没意见吧。
安痕疑惑地看了眼手机，不知道是何人会让开哥临到饭局才加进来。
大家倒是都没有意见，纷纷表示开哥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安痕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她此刻更关注自己能否速成一个漂亮的妆容。
今早起晚了，没来得及化妆。一会儿就要和朋友出去玩了，她要好好打扮一下。
安痕匆匆赶去火锅店的时候，大部分朋友已经到了，只有开哥说他去接朋友了。几个人围坐一桌开始八卦起来，好奇开哥一会儿会带什么人进来。
大家把猜测的重点都放到了女生身上，以至于当开哥带着顾亦川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在场的女生都抑制不住地惊呼出了声。
除了安痕。
“顾，顾亦川？”安痕抬眼看着门口处的男生，这不就是下午的那个帅哥客户吗？
“你是——”顾亦川挑眉，全然没想到在场还会有人认识他。
“你忘了，下午你去滨江路办理业务，是我帮你办的！”安痕的声音甜甜的，但在顾亦川听来像是在邀功。
“啊……是你。”顾亦川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能是你工作的时候有点憔悴，我一时没认出来。”
说完他还挑了挑嘴角，仿佛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样子很欠揍。
“顾亦川你——”安痕挥起胳膊就要打过去，被开哥拦下了。
安痕悻悻地收回了手，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和下午相比，刚才短短的几句话间，顾亦川的面部表情丰富多了。
她可不希望这位大帅哥是个面瘫。
这家火锅店做的是重庆火锅，安痕这个江浙女从来没吃过这么辣的菜，不停地喝水解辣。水喝多了，她又要频繁地去卫生间，整个包间里就显得她那里格外热闹。
火锅的香味已经很重了，但每次经过顾亦川身边的时候，她还是能够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洗衣液的香气。她数次回头看向穿着白衬衫的男生，在氤氲蒸腾的热气中，他仿佛自成一个画面。
吃过晚饭，几位男生提出分别把女生送到各自就近的寝室。顾亦川和安痕住的最近，大家便让他来送安痕。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安痕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顾大帅哥，让你屈尊送我回去，看来是委屈你了。”安痕边走边说着。
“倒也不是委屈我，主要是安小姐下午表现得太夸张，让顾某人有点害怕。”顾亦川双手抱在胸前，轻描淡写地说着，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
“什么意思？”安痕眨眨眼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安痕学姐，下午一双眼睛，都快长在我身上了。”顾亦川说完，笑得露出了洁白得牙齿。
“你知道我是学姐，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安痕又一次挥起拳头打过去，这次没有其他人拦着，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顾亦川的肩膀上。
谁知他肩膀处都是骨头，疼得安痕龇牙咧嘴。
顾亦川看着她调皮的样子，笑得更加大声了。安痕打不过她，只能和他斗嘴：“还好你还知道笑，下午我还以为顾大帅哥是个面瘫呢。”
“学姐这么说就不对了，我面对眼睛都黏在我身上的陌生女孩，我是不是该有距离感一点。”顾亦川轻轻怂了怂肩，明明话里话外都在煽风点火，他的表情却像是在看戏。
安痕打也打不过他，说也说不过他，只能一个人独自生闷气。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好远。
“学姐，等等我啊。学姐腿太长啦，我跟不上。”顾亦川快跑了两步，跟到安痕身边。
安痕给了他一记好自为之的眼神，这才将脚步放缓下来。
归于沉寂的月夜，安静地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的肩头，追着两个人的身影，随着他们的脚步徐徐向前。
安痕又问道顾亦川身上淡淡的香气，心想，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03
周末，安痕和室友一起去逛超市。她在洗衣液区一个一个试，想要找到顾亦川身上的同款味道。
终于，她发现了这款洗衣液。她欢呼雀跃地叫来室友，说道：“你们快来试试，这个味道是不是很好闻。”
室友接过去，闻了一下之后点点头：“是很好闻，但你不刚买一大瓶新的吗？”
“我就喜欢这个味道。”安痕笑着说，似乎又问道了顾亦川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
“痕痕，你不对劲。”室友甩过一记犀利的眼神，冲安痕挑了下眉，“你说，看上谁了？”
“没有。”安痕抿着嘴不说话。
“哪家男生让我们大美女看上了啊。”室友直接笑出了声，“痕痕，你快如实交代。”
安痕看着室友看穿一切的眼神，只能支支吾吾地将前几天和顾亦川的相遇说了出来。室友听后，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说道：“痕痕，你知道顾亦川是谁吗？”
“怎么，你认识他？”安痕丢给室友一记疑惑的眼神。
“咱们院出了名的男神，你竟然不知道。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将长相帅气成绩优异多才多艺又多金，那只能是顾亦川了。”室友用八卦的语气说着，凑近安痕，轻轻怼了怼她的肩膀。
多金……安痕想起来那天下午顾亦川连学生优惠都不要，嘴里喃喃道：“是挺多金的。”
“痕痕，不是吧，我说了他那么多优点你就记住了这一个，你掉钱眼里啦。”室友一边说，一边接过安痕手中一直拿着的洗衣液，放到购物车中。
“才没有。”安痕解释着，突然转变了话题，“对了，小雨刚才发消息说晚上去KTV，你去不去嘛。”
“去啊，为什么不去。”室友一口答应下来。
两个人逛完超市后，简单吃了晚饭便来到KTV和朋友碰面。安痕一向是麦霸级别的人物，点唱开始后接连唱了好几首。
安痕中途去卫生间的时候，一直隐隐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她从没在KTV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快走了两步，身后的一群人也快走了两步。
她没有带手机出来，不然还能和朋友发个消息。
正当她无比焦急的时候，身后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凑近，轻拍了一下她的左肩。
“美女，唱的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包间玩玩。”面前的男人开口满是酒气，熏得安痕连连后退。
安痕疯狂拒绝也无济于事，三个高大的男人几乎将她包围了起来。她感受到自己因为紧张而疯狂加速的心跳，一时也想不到摆脱他们的办法。
她瞟向旁边的一个包间，里面有一群人在唱歌。如果自己闯进去表明自己和他们认识的话，说不定可以虎口脱险。
想到这儿，她也顾不上面子，推开最近的包间的门，大声说了句：“我回来啦。”
身后的男人显然愣了一下，她又淡定地补充道：“上个卫生间，差点找不到路了。”
“你根本不是从这个屋子里出去的。”满身酒气的男人说着，就要将安痕往门外拉。
“宝宝，你回来了。”屋内突然有醇厚磁性的声音传出，安痕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竟然看到顾亦川正坐在房间一角，头也没抬，眉宇间的气势却足以震慑所有人。
他的白衬衫在昏暗的包间内显得格外亮眼。
安痕看到顾亦川，瞬间感觉遇到了靠山，她在众目睽睽下大步走到顾亦川面前，拉着他的衣角说道：“川川，都怪你不陪我出去，我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安痕撒起娇来，甜甜的声音在安静的包间内显得格外清晰。顾亦川轻轻挑了挑眉，刚才他只是随口帮她解围，谁知她竟然攀上来撒娇。
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心在黑暗的包间内突突地跳。
几个男人见到此状，只好作罢，离开的时候狠狠带上了房间的门。
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安痕这才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快缩在顾亦川怀中，自己半个身子都贴在顾亦川的白衬衫上。
“咳咳。”她猛地坐直，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还我怎么在这里，要不是我，你今天不知道怎么样了。”顾亦川的声音在隐隐带着几分怨气，安痕扭头看向他的脸，她竟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担忧和愤怒。
他这是在为自己担心吗？
想到这，安痕不可自持地笑了笑。这抹笑被顾亦川轻易地捕捉到，他原本想出口说道安痕两句，但是想到安痕刚才在自己身边被吓得微微发抖的样子，他还是正经地说着：“学姐，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在KTV和同学上厕所还是和朋友结伴去吧。”
“我……”安痕话刚到嘴边，看到门口玻璃处小雨她们焦急的脸。她和室友正向房间内使劲张望。
安痕快步走上前，打开房间的门。
室友见到安痕，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痕痕，看你一直不回来，吓死我们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安痕，确定她没有什么闪失之后，才看到房间角落里的人。
“顾亦川？你下午和我说的那个帅哥学弟？”室友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你别瞎说！”安痕怕室友说漏嘴，轻轻拍打着她的胳膊。
“咳咳。”这次换顾亦川假意咳嗽，引得众人的目光都像他那边看去。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深邃的凤眼正盯着安痕看去。好像在问她：
你怎么这么花痴啊？
安痕感受到顾亦川凌厉的目光，感觉脸红到了耳根。她不由地低下头，推着室友和小雨出了包间门。
04
当天晚上回到寝室，室友都准备上床休息了，安痕抱着一沓草稿纸，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站在室友面前。
室友准备转身上床的动作忽然停下，她推了推眼镜，看着安痕难得的正经的样子，狐疑地问：“怎么了，痕痕？”
“我要和你分析一个问题。”安痕说着，将怀中的草稿纸摊开在桌面上，一边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室友看着她的笔尖来来回回，她的眼睛也跟着四下转悠。终于，安痕停下了动作，并抛给她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说顾亦川喜欢我的概率有多大？”
室友听到后叹了口气，双手扶着安痕的肩说道：“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喜欢上他了。”
说完，她将腿翘到书桌上，安痕立刻会意，一边给她揉腿，一边准备洗耳恭听。
室友向来掌握学院内大大小小的八卦事项，从她这入手准没错。
“首先，痕痕，你要知道，顾亦川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家里做实业，在南湖边坐拥几百万的大house这种事就不说了，主要是他本人优秀又上进，成绩一直也是第一名，去年还刚作为领队拿下了比赛的全国金奖。”
“而且，最重要的是——”室友说话的速度突然放缓了下来，她凑近安痕的脸，说道：“我怎么听说，他有喜欢的人啊。”
听到这儿，安痕默默地低下了头，看上去有些失落。
“所以啊，痕痕，你看你，按说也是大神级别的人物，长得这么漂亮成绩也很好，咱就别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行吗？”室友语重心长地说道。
“唉。”安痕轻轻叹了口气，灰心丧气地推开桌上的草稿纸，嘟着嘴和自己生气。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一条微信的好友申请。安痕慢悠悠地点进去，可申请人却让她眼前一亮。
“你看！是顾亦川！”安痕的声音中满是掩盖不住的欣喜，她快速同意了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通过没几秒，顾亦川就发来了消息：学姐，开哥说你学习很好，能不能借一下你大三专业课的笔记？
安痕看向室友，重重地点了点头，果然如她所说，顾亦川是个爱学习的弟弟。
只是为什么感觉手机对面的顾亦川语气突然乖巧了很多？这还是那个乖张高冷的学弟么？
安痕想起晚上在KTV的事，是顾亦川的一声“宝宝，你回来了”替她解了围。她没有谈过恋爱，这声像情话一样的措辞让她心下的小鹿悸动了好久。
两人约了明天在图书馆见面。安痕装好大三用到的所有笔记，安心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安痕就早早起床去图书馆赴约。还算是顾亦川知道自己有求于人，他给安痕准备了热牛奶和吐司作为早餐。
两个人一边吃早饭一边聊天，今天顾亦川突然变乖了很多，安痕觉得他十分反常，但被顾亦川统统解释为“借了她的笔记，自然要对学姐尊重一些。”
“亏你还知道我是学姐。”安痕打趣道。前几次见面，两个人每次都在斗嘴。
安痕正将最后一口吐司塞到嘴中，手机突然有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弹出。她看了一眼，消息全来自微博。
点进去，发现都是一些“吸吸欧气”“羡慕”之类的评论。她翻着翻着，终于看到了消息的源头。
她参与的抽奖活动开奖了，她获得了特等奖，一张JJ演唱会的门票！
她当时就是为了这张门票才抽奖的，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抽中。她激动地看向顾亦川，说着：“顾亦川，你是我的幸运之神吧，今天和你坐了这一会儿，就中奖了。”
“什么奖？”顾亦川凑过来看。
“JJ演唱会的门票，在上海。”她兴奋地晃晃手机，和顾亦川炫耀。
“怎么会有人这么惨啊，是不是放票的时候没抢到？我可是第一时间买到了离看台最近的位置。”顾亦川表面阴阳怪气，其实也替安痕开心。
他也很喜欢JJ，他平等地替每一个拥有演唱会门票的人开心。
这是安痕第一次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而是和他凑得更近一些，问道：“学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演唱会？”
勇敢的一次换来的是一生的沉默。
安痕说完，顾亦川迟迟没有做声，可能是沉默太久了，顾亦川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学姐就这么想和我一起出行？”
安痕抿着嘴，缓缓点了点头。
“你把我都整不好意思了学姐。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
05
演唱会正好在五一假期，已经快要毕业的安痕很是轻松，满心期待着和顾亦川一起去看演唱会。
上海离苏市不远，两个人又都去那边玩过，于是他们便决定当天再去。
安痕为演唱会认认真真画了精致的妆容，以至于走到顾亦川面前的时候，她清晰地看到顾亦川不自觉地睁大了研究。
“怎么样，没想到我这么漂亮？”安痕佯装得意地说道。
“学姐说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学姐丑啊。”顾亦川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其实不止安痕，顾亦川今天也好好穿衣打扮了一番。他今天的穿搭和平时干净清爽的风格不太一样，他今天穿了一身潮牌服装，不再像那个乖弟弟。
虽然平时只是看上去乖吧。
可能是两个人颜值都过于出众，他们走在街上，总会有路人回过头看他们两个。
安痕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和顾亦川说：“顾亦川，你说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啊？”
安痕的问题让正在喝水的顾亦川差点被呛到。她的语气软软的，像是真得在被这个问题困扰。
“学姐，有时候你还挺可爱的。”顾亦川盯了安痕一会儿，缓缓说道。
安痕喜欢JJ很久了，他的每一首歌都会唱。整场演唱会下来，安痕一直都在扯着嗓子唱歌，反倒衬得顾亦川格外安静。
她疑惑地眨眨眼睛，问顾亦川：“你不是粉丝嘛，怎么这几首歌都不会唱。”
顾亦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大小姐，你好好听你的演唱会就可以了。我很享受听歌的感觉，不喜欢自己喊着唱。”
顾亦川一句话太长，他话音还没落，就被淹没在安痕骤起的唱歌声中。
演唱会结束了，安痕还恋恋不舍地不愿意离开，想让顾亦川帮她拍几张好看的照片。
“我们要速战速决了哈，不然赶不上回苏市的车了。”顾亦川提醒道。
安痕狠命地点头。
十分钟后，看着出口处黑压压的人群，两个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眼看着离发车时间越来越近了，他们挪步子的速度却还是很慢。安痕有些着急了，看向顾亦川说道：“完了完了，我们会不会赶不上车呀。”
“你不要乌鸦嘴。”顾亦川打断了她的话。
“我也没怎么看过演唱会，我哪里知道是这个情况嘛……”安痕小声嘀咕着。
“姐姐，我又没有怪你，你一副这么委屈的样子做什么？”顾亦川焦急地看着前面的人群，他也是真的没有怪她。
两个人挤出人群的时候，火车也在同一时间开走了。他们就这样错过了回苏市的最后一班车。
“这下怎么办？”安痕站在路边，无助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快找房间呀。”顾亦川已经在APP上看房源信息了，可是周围的酒店无一例外都被订满了。
找来找去，只有偏一点的市区才有房间。他们快速打车，打算去城市另一边。在出租车上，顾亦川看安痕有些失落，便打算逗逗她。
“学姐，你看看，都怪你。”他轻轻碰了碰坐在前排的安痕的肩。
“我就知道你会记仇。”安痕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对上顾亦川嬉皮笑脸的表情。
她知道顾亦川在逗她开心，这种斗嘴的熟悉感也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两个人在车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感觉很快就到了酒店。下了出租，安痕还在嬉笑着说：“顾亦川，以后再也不和你出来了，和你一起连学校都回不去。”
“拜托大小姐，是谁最后磨磨蹭蹭不肯走的。”顾亦川回应着，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前台。
“你好，请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呃，你们是开一间房，还是两间？”前台小姐露出标准的微笑。
“一间。”
“两间。”
两个人齐声说道。
顾亦川从来没在关键时候口胡过，这会儿因为刚才和安痕拌嘴，一时没反应出来，说错了话。
他微微扭头，对上安痕震惊的眼神，赔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转头和前台姐姐说：“不好意思哈，我说错了，是开两间。”
“伪君子。”安痕没好气地说道。
前台姐姐看着两个人的状态，完全就是情侣的模样啊。她疑惑地摇摇头，正准备选择两个单人间，可点进系统才发现已经没有了。
“不好意思哈，现在没有单间了，顶层还有一间套间，不知道两位能否接受？”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谁大半夜的单独跑出去再找酒店吧。两个人便答应了下来。
这间套间有两个房间，刚好够安痕和顾星亦分开住。安痕先把顾星亦支到房间里，洗好了澡，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准备睡觉了。
时间很晚了，但是服务员还是照例送来了睡前牛奶。顾星亦敲敲安痕房间的门，问她喝不喝热牛奶。
他听到安痕用迷迷糊糊沉闷的嗓音答应着，没有多想便推门进去了。
谁知屋内还开着灯，可安痕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小小的一个人缩在一米八的大床上，被子的一角拖到了地上。
顾星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为安痕整了了被子。
正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小臂突然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拽住了。感受到她炽热的体温，顾亦川放缓了脚步。
“怎么了？”顾亦川低下头，温柔地问道。
“顾亦川……”安痕的脑袋埋在被子里，温温软软地说道：“我还挺喜欢你的。喜欢你帅气的长相，喜欢你的上进心，喜欢你和我吵架……”
顾亦川听后，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他又凑近了一点，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实习的时候碰到你那天。”可能是突然感受到男生温热的呼吸，安痕突然睁开了眼睛。
“顾亦川？”安痕无辜地眨着眼睛。
“怎么，不认识我啊。”顾亦川笑着说，“谁刚才还在梦里和我表白呢？”
安痕觉得万般不可思议，她怎么从顾亦川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宠溺？
她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证明这不是在做梦。这一切动作在顾亦川看来都觉得无比可爱。
他看穿了安痕的心思，扶住她的肩膀，字字清晰地说道：“这不是梦，你看清楚啦。学姐怎么一点都不像比我大两岁的样子呢。”
“是你太老成了好不好。”安痕推攘着他的胳膊。
“学姐，你怎么总是快我一步呢？”顾亦川坐到安痕身边，安痕赶紧往一旁挪了挪。
“什么意思？”安痕疑惑地发问。
“我的意思是——”顾亦川刻意拖长了嗓音：“表白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做呢？”
说完，他温柔地揉了揉安痕柔软的长发，然后一把将安痕揽入怀中。
安痕看着顾亦川坚定的眼神，露出了她作为一个甜妹最拿手的微笑。
原来，她的心意一直都没有被辜负和忽略，他们一直都在双向奔赴。
06
（顾亦川番外）
今天去办业务竟然碰到那个漂亮学姐了。还以为之前在晚会后台接触过后，就再也不会遇见了。
看她的眼神，怎么像是不认识我啊？那天要不是我看见她没吃饭，拿给她盒饭，她中午要饿肚子了。
学姐看着比办晚会的时候憔悴了好多，实习一定很累吧。
开哥竟然认识安痕学姐，我让他带我一起去他们的火锅局。
在KTV碰上学姐了，她冲我撒娇，她也太甜了吧。
学姐竟然喜欢JJ，等回去我就去闲鱼高价收一张前排票。
和学姐一起去看演唱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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