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拥有四个世界,分别是语言的世界、观念的世界、事物的世界和事情的世界。其中,前两个世界是虚拟的世界,后两个世界是实在的世界。
这里讨论的是虚拟的世界。
语言的世界由“说”而成,观念的世界由“想”而成。假如这两个世界好好地待着,不参与到实在的世界里,自然就可以胡说八道,也就可以胡思乱想,毕竟在虚拟的世界里,无论如何“说”,也无论如何“想”,都不会受到任何的限制。
以前曾听到过这样一句话,“不想白不想,想了也白想;想了白想,但不想白不想”,对于观念的世界来说,的确不是没有道理。同样,对于语言的世界来说,顺理成章的是: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说了白说,但不说白不说。
在人类历史浩瀚的书库中,有多少思想著作不是“想了白想却还要一意孤行地想”的胡思乱想呢?又有多少文学作品不是“说了白说却仍然欲罢不休地说”的胡思八道呢?
思想家们总以为能够通过说、通过想而发现世界的真理,不管怎么说、怎么想,世界依旧自行其是,真理依旧原封不动地待在那里,试图通过说、通过想而发现真理无疑是痴人说梦的幻想。
苏格拉底试图通过争辩发现真理,现在的人也说“真理越辩越明”,可是令苏格拉底失望的是,无论怎么争辩,真理都不可能被找到,所以苏格拉底最后说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很“无知”。
“语言是存在的家园”,这是海德格尔的最负为盛名的一句名言。可是,在语言中真的存在着我们可以于其中安身立命的家园吗?
语言是语言,存在是存在,语言是虚在的,存在是实质的。语言是一间一吹即破的脆弱的小纸屋,注定无法成为存在的家园,能够作为存在的家园的必须是牢不可破的。
“我思故我在“,这是笛卡尔如是说。如果说海德格尔找到的存在的家园是语言,那么,笛卡尔为存在所找到的家园则是思想。
康德也野心勃勃地认为,“人为自然(存在)立法”,更准确来说,他指的是人的意识能够为世界立法。可是,世界是由全知全能的上帝或造物主创造的,人又何德何能竟然能够为自然立法呢?
虚在的语言和思想做了太多虚空的事情,不仅没有能够建设起存在的家园,反而在寻找存在的家园的路上迷失了自己。“我思”和“我说”注定承担不起生活的意义,思想和语言终究不是存在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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