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温热的晚风卷起地上血红的树叶发出“唦唦”的响声,好像一个个走投无路的人在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同伴和敌人的尸体遍布在大街上,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残肢断臂,他不由得十分不安的打了一个冷战。他听到了同伴们临死前告诉他的秘密,但是他不相信。
“她不可能是内线。”他相信她,就像那一夜她救他时疯狂的眼神。昏黄地的街道上,鲜血渐渐凝聚成河,从他的脚边静静地淌过,他弯下腰用手指沾了沾鲜血,细细的品味着……
1
天上乌云遮住了明媚的阳光,阴郁的空气中闪烁着令人热血沸腾的气息,不和谐,不自然地闪烁着。
“特训已经结束,实战将要来临。”他们的老师站在校场的中央大声宣告,而他们围成一圈像铁环一样。随着老师的沉默,他们血管里的鲜血也正在急促的疯狂的汹涌的冲击,拍打,撕裂着他们的神经。他们都知道,枪终究要指向人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特务营还有个传统,那就是组建生死搭档。”老师凌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声音铿锵用力的说到“生死搭档,同生共死。”话音回荡在校场上,一圈一圈荡进他们的心里。“好,现在分组,一号,三号。出列。”他和她同时先前跨了一步,互相对视了一眼,只看见对方深不见底的瞳孔,如同墨一样的冷咧,坚定。他们相互走近,同时伸出了左手,仿佛就预示着同生共死一般。
2
“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双不可捉摸的眼神,一次热血澎湃的握手,就可以确信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不可能背叛我的,就像我对我们的信仰一样坚不可催。”幽暗的审讯室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像他们的训练一样无止境的长。铁门外面的人,那个把它关进来的人是他的老师。此刻他的老师正眼神凝重,眉头紧锁的盯着他。头上的小吊灯摇摇晃晃的,弄得狭小的空间里忽暗忽明,给人一种眩晕的感觉。他的老师开口:“那你怎么解释她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消失了,你的生死搭档在‘天幕’收尾前消失了,你不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他老师的声音低沉,冷咧,刻薄,丝毫没有往日的宽厚,温暖。但是他也无法解释,直到此刻他还未曾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错,什么时候他的生死搭档走失的。他的双手不断的在头上捶打,手上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头发、前额,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可怕,血腥味儿刺激的他像一个无助发疯的幼兽一样不住地拍打自己的心口。哭喊,无助的哭喊,但毫无用处,他的老师未曾给他一丝一毫的怜悯,反而冷冷地对身旁的杀手说:“若是十二点三号还没回来,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3
“你如果在任务中死去,我必然陪你。”他回头看了看这个和他搭档了一年的女孩儿,一点儿也不意外她说出这句话,虽然他依旧有种落泪的冲动。 他们两个相互背靠在房顶,等待着黑夜彻底地笼罩天空,秋风在空气里打转,带来的更多是寒冷和凄凉。他压低声音,沙哑着说:“要开始了。”
他们两个想两只影子一样出没在大楼的个个房间,匕首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喷出一汩汩蒸腾着的白气,尸体一个个的倒下,一场无声的暗杀正在进行。
“嘭”枪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敌人闻声快速的向这里冲来。
“怎么回事?”“敌人太难缠。”她的脸上带着羞愧,眼神依旧如同死水般寂静。呼喊声,脚步声,枪声,快速的向这里靠近。
“你先走,我断后。”他知道情况的危急,快速作出了决定。一前一后,迅速向大楼外撤离,跳窗,翻墙,顺地翻滚。她顺利逃出了敌人的这座庄园,门口的守卫死成一片,她回头望去,正巧看见他中弹到倒底地。
“快走,不要回来!”他大声叫喊,不希望她回来涉险。她望了他一眼,闪过一丝决绝,快速向树林跑去。
“你干什么!”他急切地想要叫停她的动作。
“我不能没有你!”她的眼睛里尽显疯狂,歇斯底里的喊到,然后用力地按下了炸药的开关。
4
此时是十一点半,三号还没有消息。
他无奈地躺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担忧和恐惧席卷了他,看着头顶上摇晃着的明明晃晃的吊灯,她的身影也好像出现在了灯光里说着那句他怎么也忘不了的话----我不能没有你
“可是你在哪!”他又发疯似的把头发抓得七零八落,之后双眼空洞,好像死了一样呆呆地,没了声响。
“哒哒哒……”一连串的脚步声像是死神的催命符咒一般,于他来说此时静等死亡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得的奢望。他猜测只有两种结局在等着他,要么来人会举起枪口对准他,要么会把三号的尸体放在他眼前。他不会怀疑三号是敌人,根本没有。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走了过来,脚步声停在了冰冷的铁门面前,隔着铁门那男人不屑的望了一眼如死狗般散架似的躺在椅子上的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年前你们俩炸毁敌人的情报庄园,导致我们安插在敌人内部的重要内线全部死亡,害得我们丢失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收集点,你应该深刻反思过。”
他缓缓地睁开无神的双眼,神色像昏黄的灯光一般,费力地开口:“老师,别说废话了,要杀就杀吧。”死亡到来,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的老师并没有停止自己的阐述:“一年之后,你的生死搭档在收尾前夕神密失踪,同时我们的重要情报点遭受敌人袭击,死伤惨重。而你却活了下来。”
他瞪大眼睛,说不出任何狡辩的话。的确,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但他深信三号不会叛他。头上的吊灯还在使劲地晃他,他突然生出了一种很荒谬的想法:不会她真是内线吧。他随即又摇摇头,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你是不是也怀疑了?呵呵呵,其实现在你根本没有必要怀疑,即使她是内线也无所谓了,最后收尾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的双眼一下子黯淡下来,或许他们再也不会见了。
仿佛看出了他的落寞,他的老师来到了他的身边。嘴巴张了张,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三号被关押在北街30号庄园,那里是敌人的最后一个情报点,也是他们的老巢。干掉那里之后,我们就会转移,不管三号被关押是不是圈套,我们都会攻打那里。”
“我看你情况有点不妙,不如还是别去了吧。”他的老师转过身,嘴角掀起一抹阴谋的微笑。
“去,为什么不去。我可不相信她真的是内线,我要去救她!”
5
夜色寂静,深沉,深沉的让人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天上的云层很厚,像一层又一层的裹尸布盖在上面。风带着刺骨的寒冷,空气里好像弥漫着一种挽歌般的幽幽哼唱的调子,徐徐哀婉。
他们躲在北街三十号庄园的外面,溶进了阴影里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他们倾巢出动,打算着在这里的最后一战。
“你先潜入。”他的老师命令他,眼神阴郁,无比狠辣。他的心像是被蝎子的尾针刺破了一样,流出来的血都变成了黑色。他漠然的转身,翻墙、灭哨、翻滚,和一年前她所做的动作一样流畅,无声中却透着急切。
一切都进行的格外顺利,大厅的门像刚才一样紧紧的关着。抽刀,带血,再抽刀,鲜血流了一地。
大楼里面静悄悄。
他走过的地方,倒下了一些尸体,无声中透着急切。一切都像是比谁更能按捺自己的不烦的心,仿佛谁先开出第一枪谁就输了一样。无声中透着急切。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怕只是个陷阱里,可当他看到她浑身鲜血的被绑在绞手架上的时候,他慌乱了,心碎所带来的铺天盖地的疯狂冲破了他的理智,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但我顾不了许多了。”
他颤抖着跑过去,焦急疯狂地支使着他的双腿。解绳的那一刻,他看见她笑了。浅浅的笑了。“活着,还活着,活着就好。”此刻他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词。欣喜,疯狂。他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对方那颗同样热烈的心。他忽然发现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他看着她依旧带着浅浅的笑。
“走,我带你逃出去!”他抓着她的手,转身就要向外逃离。突然一股刺痛从后背传来,他低头,看到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倒在地上,鲜血翻滚一地,血红色迅速充斥了他的眼睛,夹杂着无尽的悲伤。
而她依旧在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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