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西红柿椒盐饼
离开苦海镇北堡,三少爷和娃娃一路颠簸,准备启程,前往影子崖,寻求传说中的无望山老翁。
娃娃的烧伤后,三少爷四处辗转,听人说,距苦海镇不过三十里,有座无望山,山上有一泉,泉水叮咚,上有皑皑白雪,终年不化,这泉水清冽,兑以崖间往生花,便可幻化无穷,医治百病。
这一天,三少爷喂饱了马,架了满车好酒,西市置了干粮,东市又置了柴火。此去随所而偶,尚且不知能否治得了娃娃的伤,但不管如何在了却谢家门派纷争,江湖恩怨后,唯独这一件事令他每夜辗转难眠。
话说,这一晚,夜色正浓,月亮从镇北方向升了起来,徘徊在无忧山的山峰之间,清风阵阵,满树桃花零落,从庭院里飘散开去,落英缤纷,在月光的照耀下,光亮无垠。
三少爷看的入神,驻足抬眼,沉浸在这美丽的夜色里。
在镇南方向的楼宇间,灯光尚且明亮,人们还未睡去,燃着烟花,庆祝七星堂和句月湖两大邪门教派的倒台,三少爷到马厩里拴好了马。搭理好柴草,正要去睡。
突然,从句月湖上飞升起一道刺眼的光芒。
大事不好,三少爷心里想。这不是,句月湖的信号吗?刚过去的几天里,谢家门派和燕十三的联合绞杀下,他们不是如鸟兽散了么。
难道?!还有余党?三少爷正想,院门外人声鼎沸,大门忽作两片,刀剑已朝自己眼边穿刺而来。
这剑来的迅猛,刚强有力,直指他来,地上的桃花在剑势的带动下,飘散迷蒙。
三少爷并不慌忙,他左右躲闪,避开剑锋。他依稀辩得出来,这剑势猛,来时带气,勾挑崩砍之间犹如莽汉醉酒,拖泥带水之间并不干脆,这不正是早已在江湖隐没踪迹的门派三陵台剑法么?
“少侠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寻思间,三少爷问。
院里桃花落尽,尘土溅落,月光下,有数十人。
“在下可是谢家庄尊主三少爷谢晓峰?”正中骑着白马者问道,回剑入鞘,双手行礼。
“在下正是,不知三陵台舵主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你不记得昨日之事吗?”蒙面白马者说。
“昨日何事?”
“昨日,七星堂堂主千金同武林中人欲灭你家宗族,我们总舵主亦在此列,你可记得?可是你杀的?”
三少爷没有说话,他想起来昨日之事,当时混乱一片,只记得慕容秋荻情绪激愤,剑锋回转,没有丝毫退让之地。他听从了燕十三的建议,为事不罔顾杀人,只为事成。然而,打斗之间,绝无杀人。
“难道是秋荻?”三少爷回想着说,“我昨日只伤到人,并无杀人,你们舵主之死,怕是另有它因”。
蒙面人哈哈大笑,说:“谢庄主不记得也无妨,我们今夜来此,就是为了昨日未了之仇,当年你们谢家,称霸武林,把我们这些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的人也不放过。你还记得当年你在田家庄杀过的剑客吗?”
正说着,数十人早已剑锋出鞘,四声而起,杀气腾腾,高声大喊:“天地幽冥,唯我独尊。灭掉谢家,称霸武林”。
此时,三少爷已顾不得跟他们言语。随手拿起马厩边的柴棍,去迎击黑衣蒙面人。
黑衣人剑势逼人,剑锋所落之处,皆无完之物。
两个回合下来,三少爷手里的木棍只剩半截,没有了剑,臂力刚强,也无它法。
怎么办?
三少爷的剑自从昨日和燕十三一分胜负后,沉在了句月湖底。手中无剑,犹如士人手中无笔。
说时迟,那时快,里屋里娃娃推门冲了出来,扔了出了一把铁剑。原来,她在门里看到了一切。
三少爷拿剑,功力大增,拔剑出鞘,只冲黑衣人而去。先是一个凌空抛转,气力轻盈,就转身到了白马身后,只见他用力抽转,剑锋所过,黑衣人应声而倒。
左右莫不惊恐,四散而逃,三少爷快步上马,从黑衣人身上扯下面具,那人露出了真容来。
面具扯下的那一刻,三少爷几乎愣了住了。
只见那人面容上,都是被烙铁烙上的印迹,左右面颊都有,字迹依稀可辨,他仔细看得出来那字是:“谢”。
在额头上还有一片胎记,圆形,黑色。
三少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痛哭流涕。
娃娃不懂,看着心爱的人这样痛苦。
三少爷说:“十五年前,作为谢家少主的他承恩父命,将谢家谢氏剑法发扬光大。杀人无数,而眼前这个人,正是死在他剑下的剑客王兆的儿子。”
冤冤相报何时了,昨日我还说不再去杀人。
……
天空的明月当空,正中天心,皎洁的月光照在庭院雪白一地的桃花,遮盖住黑衣人的面颊。
三少爷依偎在娃娃的怀里,他说他想念燕十三了,想归隐田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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