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文六年)】
《春秋》之文同,其所以为文异者,君子观其意之所在而已矣。先儒之“论闰月不告朔者,牵乎“犹朝于庙”之说而莫能以自解也。《春秋》之所以书“犹”者二“曰如此而犹如此者,甚之之词也。“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是也。曰不如此而犹如此者,幸之之词也。“不郊犹三望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是也。
论在闰月的第一天不去告政神灵而还祭祀于诸庙(鲁文公六年)
《春秋》的记载内容一般相同,如果出现了文章记载内容不一样的地方,肯定是君子观察到文章的内涵深意才这样。先前有的儒家“论在闰月不举行告朔仪式这件事,是牵连到还仍然可以在诸庙祭祀“这种说法是不能自圆其说而能解释通的。《春秋》这本书之所以要注明是”仍然“的地方有两次“说道如此这样还仍然这样,是指过分的言论啊。”辛巳日在太庙举行祭祀,是因为仲遂死于垂地,在壬午日仍然重复了祭祀“这件事,是说不应该如此这样还能如此这样,是认为幸运的言论啊。"闰月时候不去祭祀天地却还能进行三望的方式进行祭祀”、“不在朔日告政神灵而还能祭祀于太庙”都是同样的道理。
夫子伤周道之残缺,而礼乐文章之坏也。故区区焉掇拾其遗亡,以为其全不可得而见矣,得见一二斯可矣。故书曰“犹朝于庙”者,伤其不告朔而幸其犹朝于庙也。夫子之时,告朔之礼亡矣,而有饩(xi四声)羊者存焉。夫子犹不忍去,以志周公之典,则其朝于庙者,乃不如饩羊之足存欤!《公羊传》曰:“曷为(he二声)不言告朔?天无是月也。”《谷梁传》曰:“闰月者,附月之余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而皆曰:“犹者,可以已也”。是以其幸之之词而甚之之词,宜其为此异端之说也。且夫天子诸侯之所为告朔听政者,以为天欤为民欤?天无是月而民无是月欤?彼其孝子之心,不欲因闰月以废丧纪,而人君乃欲假此以废政事欤?
孔夫子很哀伤周朝治国制度的残缺,更哀伤周朝礼乐文化制度的毁坏。所以这点散失的小事也要拾掇记录起来,这是他认为全部的这类行为是不可能都记录下来的,能够看到一二件这样的事情也就可以了。所以书上说“还可以在太庙祭祀”这些事,哀伤他们不举办告朔仪式而还能有幸在太庙里祭祀。在孔夫子时代,告朔的礼仪基本已经消失了,而把羊做为祭品的仪式还存在哦。孔夫子还不忍去掉这个仪式,以用来标志周公传下的礼典,那么在太庙里祭祀这件事,真是不如用饩羊这个祭祀仪式能够完整的存续礼仪啊。《公羊传》里说:“为何不举办告朔仪式呢?是因为上天没有这个月啊。”《谷梁传》里说:“所谓闰月,是附在12月后多余出来的日子,天子们不举办告朔的仪式而办的丧事太多了。”并且都说:“还有可以做到的,这样就可以结束了”。那么这样记载是有幸的言论或者是过分的言论,或者有更适宜的另类的言论那呢。且说天子和诸侯之所以举办告朔仪式告政于神灵,目的是为了神灵呢还是百姓呢?上天没有这个月那么百姓也没有这个月吗?那些的孝子的心意,不会因为有没有闰月而丧失了孝道,而作为人民的君王怎么能借此理由而废除了政事呢?
夫周礼乐之衰,岂一日之故,有人焉开其端而莫之禁,故其渐逐至于扫地而不可救。《文·十六年》:“夏六月,公四不视朔。”《公羊传》曰:“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视朔?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故夫有疾而不视朔者,无疾而不视朔之原也。闰月而不告朔者,常月而不告朔之端也。圣人忧焉,故谨而书之,所以记礼之所由废也。
关于周朝礼乐制度的衰败,岂能是一天一日造成的呢,是有人开了先端而后去无人能禁止,所以会逐渐的发展以至于衰败到无可救药。《鲁文公.十六年》:“夏季六月,鲁文公四次没在初一这天上朝了。“《公羊传》说:”鲁文公有病了,为什么要说鲁文公有病不在初一上朝呢?因为从此鲁文公没病也不在初一上朝了。“所以说因有病不在初一上朝这件事,乃是无病也不在初一上朝的根源了。在闰月不进行告朔的仪式,就是在平常月份也不进行告朔仪式的发端啊。圣人非常担忧啊,所以非常谨慎的记载这个事情,这就是礼仪荒废的原因。
《左氏传》曰:“闰以正时,是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于是乎在。不告闰朔,弃时政也,何以为民?”而杜预以为虽朝于庙,则如勿朝,以释经之所书“犹”之意,是亦曲而不通矣。
《左传》里说道:”设置闰月是为了校正计时的误差,这样才可以依据时令来开展生产,这样的事情结果就可以厚待民生,这里包含着让百姓生存发展的道理啊。不在初一进行告朔仪式,是放弃了及时的朝政啊,这还拿什么来治理国家和百姓呢?“而杜预认为虽然在太庙里进行了祭祀,其实就如没有进行祭祀,是这样来解释《春秋》里记载”犹“的深意,这样讲是有点曲解并且讲不通的。
读后诗曰:
先人置闰便农事,祭祀神灵实为民。
不告犹朝伤废政,得之一二可详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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