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往北 天地长白(十一) - 放过平安夜

北京往北 天地长白(十一) - 放过平安夜

平安夜本应该是个团聚的日子，伙伴们却一个个在这一天选择了离开。早上起来，我们在街角哈着热气，人手一个地啃了煎饼果子，算作是给VJ践行。而对于蟋蟀和Will，唯一有迹可循的送别恐怕就是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了。

组合换了，正好也换个落脚之地，换去不远处的另外一条胡同。圣诞的气氛在大街上已经初见端倪，连叫来的滴滴都插上了红色的麋鹿角。新的屋主同我们先在大路上碰了面，我们管她叫巳爷。巳爷是个造型干练的姑娘，皮裤皮靴，头发很短，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很不漂亮。我拖着行李箱走在最后，基本是鸡哥在前面和她寒暄。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我们真心是找不到地方，甚至连第一次出来都有些迷糊。照巳爷的口诀，右右右左右，就能回到大路。我试过一次，并没有成功。我想，这指路或许和生活一样，如何定义转一个弯，只有自己清楚。

新的房间满是惊喜。客厅用落地的玻璃拉门隔开了前面的院子跟后头的厨房，让人一眼就能望见厨房里的各式花草。一楼有间卧室，阁楼上是另一间。客厅宽敞得叫人印象深刻，当中宽大的原木茶桌以及全套的茶具更是惹眼。油画，书架，画具，盆景也都恰到好处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说来惭愧，当初鸡哥叫选住处的时候，三选一，我只是随便扫了扫图片就拍了板。这一刻，我真想为自己当时的无心插柳竖起大拇指。

巳爷对于房间的交待出奇的简单：所有看得到的都任凭使用。收置起来的也别去翻动。在答应在接下来的两天帮忙喂猫和给花草浇水之后，她满意而洒脱地离开了，说是要去外地几天。见识了这温馨的房子，我顿时觉得，这个姑娘变得有些味道了。

鸡哥说，巳爷是搞艺术的。这从屋里的设计，摆设能看出一二。我自认没有多少艺术细胞，客厅墙上随处可见的画作我不敢妄自评说。但如果马桶后面墙上那只丑起来有些过分了的老虎也是她的作品，我绝对是要怀疑她的美术天份的。在那个位置放置一幅这么难看的画作，我对其用意感到非常困惑。面对那只老虎，我倒是能体会出一丝“吓尿了”的感觉，小便起来能有些受用。但人家是个姑娘，这就说不通了......

除霾小王子的离开带走了北京难得的蓝天。庆幸的是把太阳落下了，这个时候还挂在半空，刚好足够越过院子的围墙把光打在茶桌上。有一种舒服叫做冬日暖阳，阳光慵懒，不刺眼但带着温暖的力量。这样的享受，恐怕只有夏天里裹着棉被开空调可以媲美。

七个人到四个人的改变让我们对接下来的安排有些不知所措。反正上午的煎饼果子很硬，我们不用急着出门觅食，可以先窝在房里泡茶晒太阳，也不辜负了这温馨的住所和齐全的茶具。璐子姐负责烧水，少爷负责泡茶，顺带给我们讲解如何泡茶，我和鸡哥就负责教育他怎么泡妞。

少爷肯定是没有在听的，因为他的茶泡得很快，快得有些滑稽。有时候茶还没喝，茶杯就已经给他移去添茶。无奈只能象征性地添上几滴，便又再推回来。

我发现阳光会在杯中的水面上照出杯沿的影子。当茶杯七八分满的时候，水面上明暗的比例相当，就恰好形成了一个太极。再往细看，水面上也是有内容的：许许多多的板块在不停地做着不规则的运动，结合，分离，漂移，好像是一场快进中的大陆漂移......这样的动画很吸引我，可惜不能看得太久，久了，茶就凉了。

我们就这样消磨着时光，直到阳光从茶桌上褪去。期间巳爷提过的猫曾从屋顶下来院子觅食。萍水相逢，它有些怕生。我把猫食倒在巳爷准备好的塑料盒里，它就远远地瞧着。门一关，它就毫不客气地上来享用。我想，这猫也是挺现实的。不知道巳爷临行前有没有像嘱咐我们一样也给它带了些话。

出门的时候，我们依旧没有敲定一个的计划来庆祝即将到来的平安夜。凭着直觉，我们去到了三里屯。这相当于土坡的乌节路，也和节日里的乌节路一样的挤。自从十三年前的平安夜见识了乌节路可怕的人流，我再也没在重大节日里赶集的习惯。没想到十三年后地点换成了北京，又不幸重蹈覆辙。

被路人挤得累了，就停下来解决晚饭。吃饱了，就又加入人流，一切都是漫无目的的随遇而安。其实是想找个酒吧可以坐下来听歌聊天，感受一把北漂的嗓子的。无奈门口拉客的伙计们都太过热情，我们只能在马路对面遥望着挨个物色。驻场歌手的嗓门都不小，隔着马路照样听得清楚，可惜都不是印象里北漂应该有的水平。

少爷说，这些人唱得跟你一样！这算是对我的称赞了。

九点多钟，我们决定向现实妥协，在夜晚正要躁起来的时候，不合群地选择了回屋。这样的选择叫人无奈，更让人受伤，以至于以后每一次当我们在其他场子悠闲地听着现场音乐东拉西扯的时候都会不由地感叹：要是那天有个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回来房间，下午的猫粮已经一点不剩，看来晚饭猫兄弟又再来过，而且多半没有吃饱。希望不要被埋怨做人抠门，大过节的不让吃饱......基于这次的教训，我接下来每次都给猫兄弟加饭，然后每次依旧是餐盆见底。待到离开的时候，本来满满一罐的猫粮已经给倒去了大半。不知道巳爷回来看到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在某个深夜饿到狗急跳墙偷吃了猫粮。

我们把长白山剩下的最后一瓶蓝莓酒开了，无聊之中玩起了扑克决定晚上的洗澡顺序。终究是没有什么像样的庆祝。不过也罢，2016年的平安夜，就让我们的平安陪我们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