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最后是你，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文/朝歌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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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我迷迷糊糊的摸索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眼睛费力挣开一条缝，解锁进去，手机时间显示凌晨3点52。
来电号码是一个广东广州的陌生号码，本以为是骚扰电话，关掉手机不予理会，继续睡觉。微信却突然弹出一条通知，点开，发现是一条验证信息，夏天的风请求加你为好友，备注，我是周白。
一瞬间我有些懵逼，有些不敢相信，费力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以后，我抱着手机踌躇了一会，还是点了添加。
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
“喂，你好”
“是我”
这个声音响起的片刻，心脏似乎有一瞬间的空白，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恩，我知道”我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握住手机的手似乎有些颤抖，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就这样，相对无言的沉默着。
打破沉默的还是他，“我来广州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突然有些嘲讽的想笑，不想让电话里的他听出异常，挂掉了电话，在微信回了一个好。
关掉手机，躺在床上，我却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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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点都是他定的，而地点，是一个我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足的地方。
一夜无眠，早上很早就起来了，比平时上班还早，而我，所有的准备只为了今晚。
吃完早餐以后去发廊剪了个头发，去见他，怎么说也得收拾一下自己。衣柜里的衣服，来来回回试了好几遍，都感觉不满意，鞋架上的鞋子，都是平底鞋，也没双像样的高跟鞋，我有些挫败，认命的出了门。
从商场出来以后，我又去化妆店化了一个淡妆，这样一番收拾，自己看起来好歹像样了，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却很美。我突然觉得有些悲凉，只不过和他吃个饭，自己却这么大阵仗。
到达餐厅楼下的时候还差2分钟七点，他应该早到了吧。
果然，一进去就看见他，还是以前的位置。望过去，正好和他的眼神交汇，我回了一个微笑，慢慢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看见我，他眼神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闪烁，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氛围，他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窘迫“我刚刚点了几个你以前爱吃的菜，还有柠檬汁，你看看还要点什么。”
我道了谢，定定的打量着他。他比以前黑了些，但身体还是那样瘦，他曾一度扬言要点掉的鼻梁旁的那颗痣，还在，我别开了眼睛，不敢在看下去。
为了缓解气氛，我开起了他的玩笑“最近混得不错丫，西装革履的，这下没人拿你和李白做比较了吧！”他只是憨憨的摸了摸鼻子对我笑了一下，我感觉这样的笑容和他的脸庞极为不搭。
气氛，又该死的沉默着。
服务员小姐打破了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先生，女士，刚刚您这边有下单一份牛排，请问一下你们的牛排需要几分熟？”
“七分熟”
“五分熟”
我们的声音同时响起，服务员小姐笑了，最后，还是七分熟。
他看向我，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你不是吃不习惯五分熟的牛排吗？”
我拿起桌上的柠檬汁喝了一口，又拿纸擦了擦嘴，才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啊，可我已经习惯了”他只是看着我，不发一言。
你走了以后，许多事情都变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3-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景致，同样的我们，可是，很多东西却悄悄的变了。
曾经我们在这里谈笑风生，如今却相对无言。
他喝咖啡的时候，总是不长记性，每每都被烫到，看着他碰触咖啡杯的手快速收回，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咖啡放放在喝，现在烫，这么久了，你记性还是一点没长。”
对他无奈，我认命的把自己桌上的柠檬汁推了过去，“这个是冰的，你看看能不能缓解。”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笑着接过了柠檬汁，动作小心翼翼。
我眼角突然有些湿润，有些不忍看到这样的他，他何曾有过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刻。
他的手捧着杯子摩挲了一会儿，将柠檬汁推过来，抬头小心翼翼地问我：“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接过柠檬汁喝了一口，假装很洒脱的说：“过得很好啊，你呢，过得怎么样？”
他看着面前的咖啡好半响才回我：“我过的不好。”语气有些苦涩。
我不知道如何搭话，气氛，又沉默了。
在他将切好的牛排递给我的时候，我决定打破沉默，喝完柠檬汁以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他：“这几年，你在哪里？”
他没有回我，只是怔怔的盯着桌角的咖啡杯出神。
他都这个反应，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我们已经这样了，即使知道了当初的事实，又能怎么样呢？
我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面前的牛排，拿过抽纸擦了擦嘴，然后推开凳子起身，对他说：“我吃完了，先回去了”话落，他猛地站起来说：“我送你”。
我拒绝了，飞快的跑出餐厅拦了一辆的士，眼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没出息的掉了下来。
我可以不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也可以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可是我想知道，明明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将我原本有序的生活，打乱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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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他，只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便入了心。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可能是，我穷的吃不上饭，而他毫不嫌弃天天请我吃饭的时候。
可能是，我大姨妈造访我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一个大男生跑超市给我买姨妈巾的时候。
也可能是，某天学校大雨，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替我挡雨的时候。
又或许是，他特别霸气的扬言要带我吃遍天下美食的时候。
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他便悄悄的在我心里生了根。
我们的教室不在同一栋楼，我却总会假装不经意的走过他们教室的走廊，只为见到他。有时候，他也会正好看过来，于是我便会假装路过刚好看到他，和他打招呼，一起靠着栏杆，看着天空扯扯皮。
他喜欢打游戏，我便开始学着玩游戏，玩地下城玩穿越火线玩仙剑。
他喜欢听林俊杰，我便关注林俊杰下载了林俊杰的所有歌来听。
他喜欢吃零食，我便省下自己的生活费，买各种零食给他。
他喜欢晨跑，我便早早的起来，到操场等着他一起跑步。
他喜欢篮球，我就去恶补各种篮球知识。
他会带我去吃西餐带我装逼，他会在下雨的时候脱下自己的外套替我挡雨，会在我爬山爬不动的时候背我，会在吃小龙虾的时候，替我剥壳，吃牛排的时候他总是会先把牛排切好递给我，他还会在我吃的满嘴油腻的时候，毫不嫌弃用纸替我擦掉嘴角的油脂。
我喜欢他，我以为他也喜欢我，
只是在别人开我们玩笑的时候，他总是会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以后，我就知道，在这世间，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有结果。
他比我大两届，这也注定了我们的脚步无法同行。
他毕业以后，便失了踪迹。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过得是否开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想过打他电话，可是，他都没告诉我，我打他电话，该说什么呢？
即使知道了，我又能怎么样呢？
他走了以后，我就好像魔怔一般，开始学着他的方式生活，一个人去我们之前去过的餐厅，一个人去网吧玩他玩的游戏，一个人在他晨跑的地方跑步，似乎这样，就可以骗自己，假装他还在。只是，眼泪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掉下来。
我开始看他看的书，走他走过的路，去他去过的地方，彷佛这样，我就可以离他很近很近。
我开始抱着他送的兔斯基睡觉，抱得很紧，假装他刚刚才抱过，上面还残留他的气息。
忘记是过了多久，自己才摆脱这种状态的，只是我知道，我的内心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而他的到来，让我尘封已久的那颗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一直以来，只是我习惯假装而已。假装忘记他，假装不爱他，实则，连放弃他都做不到。
-5-
到家以后，我直接在床上躺尸，不易察觉的困倦袭来，我很快便没了意识。
睡得迷迷糊糊中，手机铃声又响起，拿起手机一看，还是他的电话，按下接听，我喂了一声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您好，请问您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他在我们酒吧喝醉了。麻烦您来接一下他好吗？我们的地址稍后短信发您”。听到这，我立马清醒过来，这是他的号码没错，但是里面说话的不是他，那个人好像说什么，他喝醉了？在酒吧？
来不及细想，我拿起包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直接打了车往酒吧跑，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才冷静下来，暗暗嘲笑自己，这么久了，听到他的事情，还是不淡定啊。
到了那个人发的地址，才发现是个清吧，和前台打了招呼以后，一个服务生领我去找他。
在酒吧的一个角落，我看见了他。他的外套脱了放在旁边，似乎是真的喝醉了，身子趴在吧台上，旁边零零落落的摆放着许多喝完的空酒杯，手中还握着未喝完的那杯酒，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
我快速地走到他身边，却发现他面色潮红，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可是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用手推了推他，他立马惊醒过来，但似乎还有些迷糊，眼睛眯成一条缝，习惯性拿起那杯酒就想喝，我先他一步抢了过来，一口气喝完，放在吧台。
他这才转过头来，看见是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是我以后，拉着我的手不让走了，嘴里还振振有词说着什么，可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废了好大劲才让他靠着吧台站稳，正准备扶着他出去的时候，一旁的服务员递了张单给我：“您好，这是这位先生的消费清单，一共1038元。”
我身上带的钱不够付款，摸索好一通，才在他右边口袋摸到钱包。
打开，我却怔住了。钱包的左边，赫然躺着一张我们的合影，纸张有些泛黄，似乎放进去很久了。那张合影，还是几年前我们去爬山的时候拍的，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而旁边的他，对着镜头，笑容灿烂。
我突然就释然了。
拿了钱放在吧台，我扶着他径自走了出去。
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了我家的地址以后，我扶着他坐到了后座。
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我却迷茫了。
他喝醉了，能去哪呢？
还是给他朋友打电话吧，这样想着，我从他口袋掏出了手机。尝试输入他以前的常用密码，解锁进去，却看见通话记录，满屏都是我，只有2个接通了，其他都是未接通。
我好像窥见了他的内心深处某些不能言说的秘密，手机莫名的变得有些烫手，我不敢在看下去，迅速的关掉了手机，放回他口袋，深吸一口气，心跳有些加快，我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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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在床上安置好以后，我走到了阳台。
对面的大楼仍旧灯火通明，街道上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行走，只剩下几盏孤独的路灯，以及马路上不知疲倦的汽车。
我突然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心里万千思绪，却无人可诉。忘记在阳台站了多久，凉风一阵阵吹来，冷的我直发抖。
来到卧室，看他睡得正熟，替他掖好背角，正准备离开，手却被他拉住了，可床上的他分明睡得正熟，只怕是梦中下意识的动作而已，有些不忍松开，我拿过了一旁的凳子，不易察觉的疲倦袭来，我很快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我在床上醒来。心里咯噔一下，我突然反应过来，鞋都来不及穿，在屋子里到处找寻着他的身影，而他，早已不知所踪，昨夜好像只是我一个人的南柯一梦。
我找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一个我没有备注的号码，可我知道，是他。
“那时候，我总以为自己追求的是诗和远方，所以毕业以后我毅然决然的跑去了上海，总以为，你只是一个关系好的学妹而已，可是这两年，我却总是想起你。
去玩的时候，我会想起你，吃自助餐的时候，会想起你，打游戏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你，睡觉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你，我总是想，要是你在，就好了。
总是想着联系你，却没有勇气，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想知道你开不开心，我想知道你身边是否已经有了其他人，我想知道，你是否有想我。我害怕错过你，害怕你有了男朋友，害怕你不再喜欢我，我很怕很怕。没有你在身边，我才知道你有多重要。
其实我昨天根本没有喝醉，我只是想见你，自己却没有勇气。我很担心你不会来，好在，你还是来了。最终，你还是没有不管我。别人都说，梦里梦到的人，醒来就该去见她，我不知道会不会太晚，可是我还是想对你说那句：我想和你在一起。”
看完以后，发疯了一样找他，他却没有在，我呼唤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应我。
是不是我的态度太冷漠，所以他走了。想到他的短信，我突然感到一阵悲怆，失声哭了出来。
忘记哭了有多久，我突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我随手擦了擦眼泪，急匆匆的跑去开门。
开门，却见他手上提着东西站在门口，袋子里的东西还往上噌噌冒着热气，一股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包围着我，我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抱住了他，而他也没有惊讶，没有闪躲，只是紧紧地回抱住我，彷佛他早已期待许久，只待我张开怀抱。
我靠在他耳边，喃喃出声“这次，别走了，好不好。”
他将我抱的更紧了，“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我们在一起吧。”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继而紧紧抱住他。
这个迟来的拥抱，彷佛迟到了几个世纪这样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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