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霸王别姬》不仅是华语电影的最高峰,也是陈凯歌个人作品的最高峰。
这部片子可以说是群星荟萃,张国荣、张丰毅、巩莉、葛优、英达都在片中贡献出了精彩的表演,但是让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张国荣。
没看这部影片之前,我以为只要是一个皮相好一点的小鲜肉都能胜虞姬这个角色,但是在看了这部影片之后,我才发现虞姬非张国荣莫属。
据说张国荣为了演好虞姬还特意学了几个月的戏曲,神态婉转,姿态歉然,眼波间媚态流转,这样的功夫不是一个标致的小鲜肉就可以做到的。
就拿张艺兴来说吧,他在《老九门》中扮的虞姬,虽然清秀,但是功夫不到家,眼神不到位,出来的效果就很做作。咱们可以看对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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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很帅很努力,但是他扮的虞姬确实没有神韵,张艺兴的粉丝别骂我)
“虞姬,我只认张国荣”
01
电影开场,虞姬还是小豆子的时候,就可以看出长相是一等一的好,比女孩子都俊俏。虽然生得美、天性比其他男孩子敏感,但那个时候,他心里还是认定自己是“男儿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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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剧情的发展,小豆子迎来了生命中的两次转折。一次是戏院的经理来挑人,觉得小豆子不错,有旦角的潜质,就让他来一段《思凡》,小豆子过不了心里的一关,把“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唱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经理转头就走,师兄小石头眼看着下半年的戏服泡了汤,于是操起一个烟斗往小豆子嘴里捅。这一逼,小豆子终于唱对了《思凡》的戏词“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表面上来看是师兄逼师弟成材,但其实也暗示了小石头就是小豆子下半生,人戏不分,不疯魔不成活的关键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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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的第二次转折便是在张公公府上唱堂会,“张公公推倒小豆子”,以及“小豆子在张公公府外捡回一个婴孩”这两个情节象征着小豆子经历了女性生育的整个过程,以此坐实小豆子彻底向女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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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科学研究,有一部分性别认同障碍的人群是后天造成的,与童年的生活环境、教育方式有很大关系。小豆子的母亲抛弃了他,再加上梨园里不恰当地指引,不难理解小豆子为什么会视自己为女人,为他的悲剧一生埋下了伏笔。
02
长大后的小豆子成为名角陈蝶衣,专演虞姬。
长大后的师兄则成为名角段小楼,专演霸王。
葛优饰演的程四爷评价陈蝶衣时,说的是“虞姬转世“;评价段小楼则是”威而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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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蝶衣是戏疯子,段小楼对戏却没有什么执念。对陈蝶衣来说,和段小楼唱一辈子的戏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而对段小楼来说,唱戏只是谋生的手段。他还想过点寻常人的生活,就像其他人一样,组成一个家庭,过一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所以,段小楼成亲后,老婆菊仙不让唱戏了,他虽然满腹牢骚,但是也可以马上不唱了。
可是命运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无论菊仙怎么努力,命运的潮水一次又一次的把段小楼推向前台,他还是得演霸王。
段小楼和陈蝶衣,靠唱戏见证了时代的变迁。戏台之上演着同一幕戏,戏台之下却经历了军阀混战、八年抗日、国民党统治,最后迎来了新中国。
03
新中国成立,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政权更替,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戏园里的老板不以为然,他看着撤退的国民党,大喇喇地对陈蝶衣和段小楼说,“共产党来了,也得听戏不是?新君临朝,江山易主,庆典能少得了您二位吗?不能够!咱们就等着点新票子吧。”
在建国初期,不出老板所料,陈蝶衣和段小楼果然又站上了戏台。有一次,陈蝶衣在表演的时候,有一段唱不出来,段小楼连忙站出来解释,说是陈蝶衣身上不好。解放军和以往的官兵不一样,他们不仅没有怪罪戏园子,反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陈蝶衣和段小楼在台上面面相觑。也许,他们在想,新中国,是真的不一样了。
大街小巷都在宣扬“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队伍“,人人都开始讲“平等”,劳动人民一下子成为了整个新中国的主角,被大肆颂扬。整个社会都处在一种狂热中, 段小楼、菊香、戏园老板纷纷嗅到了狂热中的危险味道。
按照电影的设定,这种狂热在文革之前就已经开始。除了革命的狂热分子,人人都在小心说话,以求自保。可陈蝶衣却没有,他心中有戏,看不出外面的世界早就风云变幻。所以,在戏园子的人讨论京戏改革的时候。他本着艺术的角度,告诫各位,京戏讲究的是情境,唱念作打,一切都要美。短短几句发言,却被误认为是嫌弃劳动人民不美,不配上京戏舞台。
在一个凡事讲究政治正确的时代,陈蝶衣在戏园的位置最终被自己的徒弟所取代。陈蝶衣失去了展示自己的舞台,终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他外表柔弱,却内心刚强,不愿意向这个污浊的世界低头。
不让唱戏就不唱了吧,至少他还有师兄。
然而世事往往不遂人愿,段小楼也在变。在一个容不下污点的时代,段小楼身上的锐气渐渐消失。他不再是那个时时护着陈蝶衣的师兄,他开始变得胆小,变得唯唯诺诺。
在红卫兵大队拉着原戏班里的一队人去游行的时候,段小楼为了自保,竟出卖了陈蝶衣,说陈蝶衣不仅给日本人唱戏,还和袁四爷搞同性恋。
戏园子里的人都愣住了,他们谁也没想到,最后顶不住压力,伤害陈蝶衣的竟然是段小楼。陈蝶衣看着段小楼,仰天大笑。他可能在想,为什么他们师兄弟会闹到如此地步?他陈蝶衣,这辈子最心爱的两样东西,一个是戏,一个是师兄,最终还是都失去了。
也许有人看到这里,会大骂一声段小楼“渣男“
但我觉得,要怪还是怪那场浩劫吧。人人都是普通人,在高压之下,能够宁折不弯的毕竟是少数。
也许时间真能洗刷一切,陈蝶衣和段小楼在十年后重逢,两人回忆往昔。一句“我本是男儿郞,又不是女娇蛾“让陈蝶衣如梦初醒。陈蝶衣歪着头,若有所思,眼中饱含泪水。
真的是一句话,误了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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