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向东

文 / 仟陌予辰

  岁月千面，惟举头俯首撼动人心。一面繁华绚烂，一面凄凉黯淡。

  贯穿旧城的街道，静静伫立于时光的渡口，恍若红尘中一道浅淡的伤痕。岁月的醇酒，渗进树木，便成就了年轮，穿喉而过，便酿出了沧桑。数不完寒来暑往的轮回，道不尽风霜雨雪的变幻，它就在那里，用双眼阅读城市的繁华与空洞、聚散与悲欢。它和你，可以缘悭一面，也可以互诉衷肠。静默，是对缘字恰如其分的诠释。无言，更胜万语千言。

  这样一条自西向东的街道，曾伴我走过生命中一段难忘的时光。我曾在它的怀抱里穿过如潮的人海，也曾在无数个清晨和暗夜里踽踽独行；我曾在它的注视下踌躇满志欢呼雀跃，也曾在酒醉之后黯然神伤莫名哭泣。

  那段时间，每天早上洗漱之后，习惯性地返回卧室，默默注视熟睡中的她和女儿。有时，会情不自禁亲吻她们，她的脸上会漾起浅浅的笑容，女儿以为有小虫子在脸上爬，伸出胖胖的小手抓挠几下。我便微笑着转身，轻轻带上房门。走出去，沐浴清晨微凉的风，感到无比幸福。

  喜欢清晨走在这条街上的感觉，整齐的石板路面反射着阳光，眼前总是一片灿烂。自西向东，走在这条笔直的街道上，蓝牙里播放的歌曲偶尔会和街道的古老风貌完美融合。看青砖墙上岁月剥落的痕迹，看门头之上古香古色的字句，看人来人往，看岁月如白驹过隙。

  其实，关于这条街道，很多人更喜欢自东向西的感觉。那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从华灯初上到灯火阑珊，繁华终归平淡。夜间多雨的城市，晚归的人总要怀揣一颗归心伴着风雨前行。我也喜欢自东向西，但它实在太妩媚、太多愁。那时候，总会感叹：岁月有笔，画春风秋雨，润万物于无声；岁月多情，叹清溪泻雪，引思念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