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有这么一个特别喜欢看电视的孩子,脸圆圆的长得有点胖乎乎,手里总是攥着个遥控器,这个家伙就是小时候的我了,假期的时候,如果正赶上农忙,父母白日里面到地里干活没时间管我,我就能躺在屋子里面的那张小床上面不动地方的看一天电视里面的喜羊羊。
现在想来小时候的我性子终归是与大多数喜欢玩闹的孩子不同的,老妈总说我记仇,有时因为某些小事争吵起来喋喋不休的吵到没词了而翻旧账的时候,我就总会拿她在我小时候打我的事情说事,尤其是那一天我答应了要到三爷家里面去玩,之后不想出门挨了一巴掌的事情,我总觉得这是从小到大挨得最亏的一巴掌,所以也记得格外清楚,别人的家长或许会因为孩子总是在外面胡闹不着家而训斥孩子,好嘛!我却因为不喜欢出门挨巴掌,有时我自己也会替老妈找补,想她那天严厉了一点是因为我说话不算话的缘故,可还记得最近一次的和她争论,那时她还试图在微信视频里面教我怎么撒谎撂屁,教我在社会里面要学得圆滑一点,要学会说假话,那么如果按她这么来说,我小时候对她也只不过是在某些事情上面处理的“圆滑”了一点,她大可犯不上生气,再细细想来老妈那日生气的原因,大抵是因为看到我窝窝囊囊害怕出门的样子来气吧!
一天晚上当我又站在了电视前面熟练的用遥控器在电视上面快速的换台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一个有关野外的记录片,当时便多瞅了几眼,除了动画片以外,小时候的我偶尔也会对这这样的科教片感兴趣,屏幕的画外音正好说到了这么一句-“男人在野外有着天生的方向感”,类似于这般的话,当时,我就把这句话记到了心里,第二天到学校还和一位朋友稍微调侃了一下,只不过调侃的对象是我自己罢了,因为从小到大无论在哪里我好像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似的,又或者是我从小就没有想要去分清这东西,压根不想出门所以这方面的天赋退化了吧!
但其实要是精确点来说的话,还是有个地方是我呆在那里能够分的清方向的,那就是家里面了,我的家在农村,家里面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有一个土坯房和一个砖房,土坯房是爷爷奶奶住的,砖房是爸妈住的,而我,自从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被送到了县城里面寄宿后,只有假期能回到家里面来,基本上是两星期回来一次然后再在家里面待上两天,白天在砖房里面学习,晚上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上次回家的时候,老爸把房子里面那间本来用做放东西的房间收拾了出来,说等将来我要是带女朋回去就住在这里,当时我没有说什么,因为以前我都没有发现过父亲原来是这么乐观的一个人,自从十六岁开始我就一个人在社会里面瞎晃悠,至今一直是独自一人的,这多少是有些原因的,因为我总觉着,这么多年了我自己都始终不能把自己照顾好,没事还总喜欢“自闭”,也就不想去连累别人了,这种想法到如今也没有改变过,要是旁人对于我的事情有打探的好奇心,借口也是一早就想好了的,就拿“缘分”二字推搪一笑而过了。
家里面房子的窗户是朝南的,朝东的方向有一面镜子,镜子上面还有我小时候买玩具礼包附赠的粘上后至今也没有扣下来的虹猫蓝兔卡通“粘贴”,就是那种卡片大小的动漫贴图,撕开背面的一层后,就可以拿着粘在各种地方了,朝西的方向是通往外屋的门,而朝北的方向,本来是有个沙发的但后来就换成了张小床。
屋子外面,院子的大门前有条小路,顺着房子的方向自西向东,那条路从小到大我走了无数次,独自一人回来的时候,离开家父母或者爷爷奶奶站在门口送别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的在那条路上重复着这样的场景。
一五年,我辍学,那时候是高一的下半学期,记得上学期期末我的数学成绩当时还考了个全班第一,虽然全校排到了一百多名,但是从小学开始即使我的成绩一直能保持在中上游,但还是往下游的时候要比往上游更多一点,这个第一也是我短暂的学生生涯中唯一一次比较好的成绩稍微还是有些纪念意义的,只是尽管如此这个成绩也只是让我从中考阶段开始就一直在县城里面陪读的母亲稍微开心了一下,因为那时候我的物理和化学总是能考个十来分,我想这也不是全赖我的,谁让那段时间这两科的总分也不高呢,满分记得也只是五十分,要是选择题再多一点,分数高些,我总能懵个好看点的分数,其实要说数学能够学好物理也不至于不好学,化学我是天生不感兴趣的,成绩就一直没有太好过。
我有一段时间总是不开心的,很长的一段时间。
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最期待的就是每过两周回家的那天,那时候总想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前一天晚上睡得都要比平常更早,因为一觉醒来就可以回家了,初中的时候还会为了某一周没赶上车不能回家了而委屈的哭的稀里哗啦,被同时寄宿在一起比自己小的孩子安慰。
回到家后,我能开心一整天,然后第二天的晚上就要再准备坐车回去县城了,相对的那时候的我就总是期盼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甚至会在临走前看着墙上的表一秒一秒的数着,回去的车要到镇子里面去坐,要么被父亲骑着摩托车送过去,要么坐上爷爷的电动三轮车,出了门口,自西向东,那时的那段路让人很想哭出声来,但在那条路上有一个声音又清楚明白的在无时无刻的告诉着你,就算是哭泣,也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起初,学校里面还是能够让我开心起来的,虽然开心的事情也不多,但总也没有发生过让人更不开心的事情,就算悲伤无法改变,剂量却要控制好了,因为如果一人日子里面如果只剩下了悲伤,就活得太没意思了些。
平时在学校里面虽然最初的时候我总是那个怯懦的坐在角落里面的那个最不起眼的学生,但是只要有人过来搭话我便能和他们开心的相处起来,我的父亲是一个样子瞅起来比我还要话少的人,但他骨子里面也是一个幽默的家伙,我的话比他要更多一些,那时候也总能逗乐别人。
初中,忘了是发生在具体的哪个时间段上的事情,班上有一个和我相处的很要好的高个子同学,他惹恼了和他同桌的女孩子,那女孩是班长,她和当时还会同我一起玩“葵花点穴手谁动谁小狗”的同桌商量着换了位置,那时候我们生活的县城是有点落后的,我上学的时候小学还只有五个年级,而初中要上四年,所以对于初中的那段时间我一直不习惯初一初二的这般叫法,而是直接数到九个年级,记得六年级的时候我们的初中班主任还给我们过了最后一个儿童节,六一的时候她用那天最后一节课的时间让我们在班级里面随便吵闹用幻灯片看电影每个人都还发了一根棒棒糖,她是很宠着我们的,所以当时对于这种随意串座位的行为也没多说什么,差不多之后的一年半我就都和这位班长坐在一起,最后的时候,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暑假的假期,期间有一个在别的学校里面组织的答题比赛,定好了日期参加,去的人也正好是我们三个,我还有这两个之前商量换了座的女孩子,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还蛮巧的,至于之后那个换座位后和高个子同桌一段时间后的女孩也有一次吵闹着要换座位的事情也就不细说了,因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倒也是不清楚,在后来的换班后我和高个子也曾经一起坐过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之后是被老师分开的,因为上课的时候我俩总是在桌子底下掐架,成绩下降了很多。
话说回来,那次的答题比赛其实也就是以游戏的性质进行的,老师之前还发过一些印有答案的问题给我们,我当时是认认真真的背过的,班长在比赛结束后还问我为什么都知道答案,当时我当她在夸我,沾沾自喜,现在想来明明每个人都有答案,这妮子分明是偷懒没看,只是问题答没答对倒也都是次要的,那次比赛除了我们别的两个队基本是没什么答题的机会的,比赛开始的时候每个一组都发了一个和早期的电灯按钮一般的抢答器,那个设备不太精密,那两队的家伙手又太慢了,基本没抢到过。
那场比赛过后,暑假也就过了大半,那个暑假我因为要陪奶奶在县城里面治风湿,就留在了县城里面,没有老妈管着过得也松散了一些,假期最后两天才开始狂补作业,但是最后开学的时候突然通知因为新校舍建好了又来了很多新同学所以大家都换班了,作业也就没收,记得建新校舍的时候我们整个班级偶尔也会被学校要求去帮帮忙,搬搬桌椅什么的,现在想起来气愤的是学校当时就没有为我们多考虑一下,四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半,相处了许久的老师和同学还是一下子说分开就分开了。
《士兵突击》里面的许三多有这样的一句台词:“每次换个新环境,我都好像要死过一次。”,原话或许不是这般,但意思终归是差不多,我觉得这句话放在我的身上也是蛮合适的,我讨厌陌生的环境,所以对于家里面一直有一种特别的依恋,但又总要离开那个让我依恋的地方,去适应不断随着而来的新环境,小时候的我对于这些会忍着不哭不闹,但是终于有一天我会挺不住了,会不想再去适应那些。
终于那一天,学校也成为了一个再不能让我开心起来的地方,开学的第一天收拾卫生的间隙我在新班级的门口碰到了被分到别的班级里面的班长,她热情的和我打招呼,而我却木讷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甚至直到现在我也一直懊恼于此懊恼那天那时候没有好好的打个招呼,我是不习惯那样,小学到中学虽然很多时候会和女孩子坐在一起,但每次换了座位,在学校里面遇到了,基本上是一错而过的甚至不会有眼神上的交流,那时候的我们在操场上面男孩子和女孩子通常是不会凑到一起玩,会被人家笑话,同桌也不是什么了了不起的情谊,不坐在一起的那一天连接着两个人之间那条短短的线便已经断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上课睡觉的坏毛病,因为那样时间可以过得快点,初中的时候化学课能让睡得更香一些,虽然在换了班级后我第一次在这个小集体里面第混到了职位还是化学组长,通常这种抛头露面事情我都是避之不及的,但是新来的老师不知道,他按照以前的成绩便草草定了下来,那时候的我们岁数不大,老师还会把我们当做孩子来看,所以管教也会多一些,睡觉的时候会被拎起来,化学课上是这样,英语学不明白也会在课间操的时候把你拽到办公室里面背单词,老师装作一副严厉的样子,只是为了让你多学一点,嘻嘻闹闹中我也就这样考上了高中,中考的成绩是老妈去查的,那时的我根本就没在意考了多少分,反正是考上了就行,县城里面一共就两个高中,重点和一个非重点,大家努力的方向都是公费考上重点,那时候的高中还有公费和自费的区别,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填志愿的时候,我半开玩笑的和我妈说填一个重点就好了,考不上了就不上了,老妈没有同意,还是把两个学校都填上了,成绩出来后换班后的班主任给我爸来了个电话委婉的表示他可以组织补习的事情让我留级明年再考一次,原来是他不知道从哪打听的还以为我没考上。
高中和初中还是存在着很大差别的,尽管是什么所谓的重点高中,其实就算在小县城里面,连小学都是被在家长心中划分成了各种没什么用的等级,我的小学学校名字前两个字是还是和重点高中一样的,老妈从小时候就开始致力于让我接受她认为好的教育,这也是为什么她非要早早把我送到县城里面上学的原因,在我还小的时候让我努力一把。
其实我一直都想成为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到了高中之后教你的老师便不会把你当作孩童了,物理老师是一个喜欢照本宣科的老大叔,他讲课的语气总是让我昏昏欲睡,一次在课堂上面叫醒我之后,他声明就对我管教三次,如果我一直不听讲也就不管我了,那节课我记得很清楚,正好是午休前的最后一节课虽然之后我没敢睡觉,但也依旧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瞅着墙边脱落的墙皮心理感到万分的别扭,只想让下课铃快点响起来。
那年我们很快就进行了文理分班,在我们入学后的第一个学期,我还没有适应过来新环境的时候就又换了班级,只是所有的老师都换了,偏偏就物理老师没有换!
换班之前前座学的女孩子托她的朋友对我表示好感,当时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终归是拒绝了然后就和朋友着急忙慌的跑了,那个女孩子之前总是给前后桌的我们买东西吃,但其实我们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是我在和旁边的胖哥们说笑的时候逗乐过她,还好之后很快就分班了,不然恐怕是要尴尬一段时间的。
有些事情,我总是想着干脆一点好,但其实真这般干脆还是有点伤人的,对于两个人之间这种麻烦的感情就算到了如今我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好,所以也只是尽量回避着,但也总感觉就算伤到了人也总要比拖泥带水要更好一些,至少不会让人家因为多余的念想瞎耽误功夫。
之后的文理分班,我想到或许班长会选文科,因为她笨笨的学不好数学,不过最后她选的也是理科,只是我们依旧没有被分到一个班里面再坐到一起过,来学校报道的时候我见过她几面,除了数学之外她的成绩一直都比我好,所以中考的成绩总是比我要高的。
一个县城也就那么大点,在高中的时候也重新遇到了不少小学时候的同学,但是再次见面的时候总感觉是有点难为情的,因为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音乐老师布置了个在假期里面学唱一首歌的作业,我本来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后来想着要唱喜羊羊的主题曲,学了一段时间但是没学会,开学老妈送我去上学的路上,她让我唱小兔子乖乖,当时我也没觉得什么,就在开学后的音乐课上唱了,结果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其实喜羊羊和小兔子也不至于差多少,总归是要被嘲笑的,这事倒也用不着让老妈来背锅,只是这件事估计能在我的记忆里面存档一辈子,我自顾自的想着那些小学同学们也会记得这件事吧,只是他们应该大多是都忘记了的,所以当时我也大可不必那么难为情,但是又避无可避总是看到他们就会想起这件事情。
辍学的前一天晚上,我和老妈又吵了一架,吵架的理由是想不起来了,自从上了高中她来陪读之后我们总是这么争吵不休罢了,有段时间还把她气回家去了,没给我留什么钱,每天一日三餐靠喝大米粥吃鸡蛋过日子,当时我的厨艺做个米粥还是绰绰有余的属于让我蒸米饭就有点超纲了那种,虽然现在也没什么长进,我从来也就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家伙。
过段日子老妈也就自然而然的回来了,自然而然的继续陪读我们俩也自然而然的继续吵架,有时也会在谈心到深夜,为改变如今的局面做努力,一方面是老妈比以前更急迫的想看见我的成绩,一方面是青春期的我开始变得叛逆,小时候的我在假期的时候可以在老妈身边上午学习三个小时下午学习三个小时雷打不动的,背英语课文可以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背给她听,我总是听话的,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反驳她,这也让我的叛逆使她更加的无法接受,她或许依旧觉得只要像小时候一样对待我就能够让我乖乖听话了,所以在我说出不愿意再上学的时候她依旧并没有把这些话太放在心上,她觉得我在恐吓她,所以第二天早上她依旧一早去了那个一方面可以让她分心一方面可以挣点钱的早餐店里面帮工。
如果说,那天早上我并没有睡过头,或许我也就像老妈预计的那样乖乖的上学去了,因为我这个人的胆子很小,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从小到大我也基本上没怎么迟到过,我不想看见自己在每个同学都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正襟危坐准备听课的时候我窘迫的站在他们前面的样子,这副模样好像把我一直不习惯却又一直努力融入一个个新环境的窘样摆在了我的眼前。
有些事情我做起来总是能够莫名的干脆的不像样子,这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老妈带我去找过班主任,找过我的补课老师,甚至找过算命的,她不理解我为什么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样子,而那个学校终于在我睡过头的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去过。
家门口的那条路,记忆里总是自西向东的,我也总是顺着那个方向离开那个地方,而如今我依旧是越走越远。
(完)
总感觉自己的生活无事可写,可又总想动笔写下些什么╭(╯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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