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
清礼开始留恋皇上的御书房。
一次,清礼的事务应对结束了,他却依然没有告退的意思,眼神还停留在那张油光水滑的书桌上。夏渊白是明君,看清礼的目光有些眷恋,就对清礼说:“周爱卿,朕的这张书桌乃是先祖皇帝留下来的,朕也甚是喜爱。爱卿若是有意,让尚工局绘了图纸,用上好的沉香木打造一张,你看如何?”
“臣不敢!”清礼的目光总算从书桌上剥离出来。夏渊白的笑容里有一丝戏谑。
清礼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恨不得一步三回头。 这些天以来,清礼再也没有见过夭夭。他甚至怀疑那天的见面是他的幻觉。可是就算是幻觉,也让人如此怀念。不少古书上都有记载,思念会招来魂魄。清礼一直认为那是些怪力乱神之语,如今倒觉得也不是全然不可信。 夭夭喜欢桃花,莫非御书房的书桌乃桃心木所制,夭夭的魂魄才会被吸引而来。 于是清礼寻了个机会,找李公公询问了一番。李公公说那书桌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寻常人家用不得。
“周大人,您何时对这些家具上了心?”清礼的清廉在朝中出了名,因为家乡巨变,他如今住的府衙乃皇上所赐。清礼虽然年过弱冠,却尚未成亲,家中一应用物都由内务府配给。因为深得皇上厚爱,家有适婚女儿的朝臣都把清礼当成东床快婿的人选,没有结成儿女亲家的朝臣就私下里仔细打听清礼的爱好,可惜清礼拒绝了所有示好,完全超然物外。李公公是皇上的近侍,清礼的这些情况怕是比皇上还清楚些。如今清礼这么热心地打听家具还真是出人意外呢!
“我听人说桃心木最是能凝心聚神,我看皇上日夜为国操劳,犹如神助,出于好奇,才有此一问。”清礼敷衍地回答了李公公。
过了几日,夏渊白就遣人给周清礼送去了一张桃心木的书桌。如此一来,京城中疯传礼部尚书周清礼爱好桃心木。于是桃心木的物件纷至沓来。 往日无论是什么礼物上门,周清礼一概退回。这次好像情形有些不同,何管家看自家大人的意思好像有些来者不拒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何叔,你不用太忧心,你把这些礼物统统分门别类地造册,我自有打算。还有,将这些家具都搬到书房来,我自有用处。”
书房的窗户都换上桃心木的了,一连几个晚上,清礼都在书房待着。人是一天天憔悴下来了,清礼的心愿好像并没有达成。
这天是月圆之夜,清礼早早就处理完公事,然后沐浴焚香,进了书房。何管家是严谨的人,周清礼向来的举止也值得人尊重。可是这几日来周清礼的举动让人摸不着头脑,何管家心中忧虑,但主仆有别,不好直说。难不成年轻轻的周清礼中了什么邪不成。 一轮圆月一点点升起来,清礼不敢闭上眼睛,都说月圆之夜乃是魂魄归来之时。夭夭若是真的有知,这一屋子的桃心木肯定能引来佳人回眸。清礼的眼前到处都是夭夭的样子,娇笑的,羞涩的,开怀的,落寞的,几乎没有一个重样的,夭夭的表情哪怕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清礼的心中都是万丈波澜。可惜,哪些画面终究只是在清礼的脑海里闪现,夭夭,到底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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