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的雨夜。
容祁背着书香,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荒废的旧宅躲雨。
此时浑身浸湿,却无衣物可换,容祁只好把湿衣脱下拧了拧水便又重新穿上。
半夜挑灯夜读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听的琴音伴随着婴灵般的歌声。
容祁听得如痴如醉,不由好奇,在这的雨夜里,会是哪家小姐,竟有如此雅兴。
顺着琴声行去,便来到这处雕梁画栋,四周灯火通明,的内院之中。
容祁走进,便发现,整栋别院除了哪位正在抚琴的女子外,再无其他人。
容祁赶忙转身,对着女子所做方向,扣手赔礼道歉:“姑娘莫怪,小生无意冒犯。”
“公子不必客气,所谓无知者无罪。如若公子喜欢,不妨坐下听上一曲可否?”
“小姐厚爱,小生恭敬不如从命。”
女子并未转身,而是换了首曲子弹奏,口中吟唱着动听的曲目。
从那天起,容祁白天勤奋书,晚上时常会去后院,行找那女子探讨诗文,琴旗,画作。
每到此时,容祁总会感叹,如若颜歌是名男子,何愁功名利禄不是手到擒来。
唉!
“不知公子为何叹气?”
“小生只是感叹,如若颜小姐是个男儿身该有多好,以颜小姐的学识,考取功名并不什么难事。”
听了这话,颜歌捂唇扬怒道:“依公子之言,女子不该有这样学识,就该每日藏于闺中熟读女则、刺绣,等待它日迎娶、出嫁,余生相夫教子?”
“不,不,小姐误会,小声并无此意!”容祁吓得连连摆手。他只是一个寒门小书生,平日里极少有人来往,如若不是为一年后的科考,他至今或许还在家中苦读,哪里有缘能以如此美貌又有如此学识的女子相识。
“公子不比如此紧张,小女子不过是想跟公子说一句玩笑而已。”
外面虫鸣峥峥,月儿高挂,星辰闪烁,微风轻抚过树枝,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房间里的两人,在烛火的照应下,慢慢靠近彼此,然后拥抱一块,亲吻,缓缓倒入雕花红帐大床。
天光大亮时,容祁这才缓缓睁开眼。
看清自己依然躺在破屋的门板做成的床上时,容祁竟然生出几分失落来,原来昨晚哪些不过一个梦而已,躺在床上好一会,这才起身去准备苦读。
来到桌前,看到那张压在砚台下的纸条时,容祁不由好奇的拿起来阅读:
相公请勿怪,不是颜歌不肯留相公到天明,只是有些事一言难尽!相公一定要牢记答应过我的话,白天不许到后院来。至于为什么等到时机成熟,我定会将一切告知相公。
看完这封留言,容祁差点没乐坏。
一扫刚才的不愉,立马拿出诗书开始研读。
终于熬到晚上,容祁换了新衣就赶去后院。
看到朝思一日的新婚矫妻,正在摆酒布菜,容祁只觉心里阵阵暖意,上前一把接过食盒,把颜歌按回座椅,自己来布菜。
两人边吃边聊好不痛苦。
有了每晚颜歌的教导,容祁的学识进步颇丰。
转眼快一年了。
容祁也要准备上京赶考。
这天容祁特意收拾一番,甚至换上了颜歌前几天刚为他做的新衣。
这是这么长时间,颜歌第一次叫他白天过去后院,说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
容祁来到后院时,看到的那里是昔日的雕梁画栋,假山翠竹,这四周分明全是残垣断壁。
以为是自己头一次白天过来走了路,转身欲走之时,听到从破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相公进来吧,你没有来错,这里的确是我们相会之地。”
进到屋里后这才看清,里面早已布满了蛛网,跟一股子霉味。
容祁在屋子里行找了一圈,非但没有颜歌,到时把自己弄的浑身灰尘。
“娘子,你在何处为?为何小生看不到你。”
“相公不必再找,你只需关好门窗,我便能出现在相公面前。”
听得到熟悉的声音,却看不到熟悉的人!
容祁依言关好所有门窗,随着屋内光线暗淡,角落处一个淡淡的身影出现在容祁跟前。
看着这淡淡的身影,容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她不许他白天来找她,难怪府里明明没有下人,整个后院却总是一尘不染。
“相公,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害怕相公知道后会害怕而离去,所以才会如此隐瞒。”
“女子不必自责,小生不怪你,如若换做小生也会这样做的。”
颜歌诉说了自己的遭遇;几年前父亲到这里做生意,并且在这里置了宅子。
四年前县令过六十大寿,父亲的生意需要官利们的扶持,那日父亲备下厚礼,带着我去参加。
席间,我被那县令相中,可父亲誓死不肯,没几日父亲被莫须有罪名打入大牢,当夜便认罪自尽,所有家财全被那县令贪污。
雨夜那日,县令命人送喜服,说是准备抬我做他的二九房小妾。
等那人走后,我便悬梁自尽了,此后这座宅子也荒废了下来。
听完颜歌的讲述,容祁愤怒的一拳砸在墙壁之上,“等小生考取功名,一定要为岳丈报仇,帮他沉冤得雪,要那县令好看。”
“多谢相公出手,愿帮家父沉冤,小女子在此给相公一拜。”说着颜歌俯身一拜。
容祁本想一把将其扶起,奈何,手直接穿过了颜歌的身体。
“这……?!”
“相公不必担心,白日我的法力微弱,你碰触不到也实属正常,晚上就好。”
熬了晚上,容祁果然又能触碰到颜歌,两人一番长眠后。
容祁问颜歌:“娘子可有想过以后当如何?毕竟一直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嗯,倒是想过,就是不知相公可否等我?”
这下换做容祁不懂了,为何要等?
看着自家相公那不解的神似,颜歌趴在容祁身上解释给他听。
过几日上京赶考时,把我骨骸火化后带到一户有孕人家附近埋葬,这样一来便能顺利投胎转世。
等到我长大成人后,再重新嫁给相公,这样一来就需要相公等上几年。
说着还调皮的朝容祁掀了掀眉,惹得容祁一阵好笑。
三天后,容祁来到一处名叫挑花村的地方,把颜歌的骨灰埋葬在一户姓万的门口老树下。
临别时颜歌告诉容祁,等她十六年,十六年后就来这户人家娶她,如果到时怕认不出她的,就看看那人的后颈。
颜歌转身撩起自己的长发,后颈处赫然出现了一朵栩栩如生梅花胎记。
紧接着颜歌在那朵梅花的下方,用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这样你以后就不会认错人了。”
清晨的空气里依然夹杂着昨夜的微冷,露珠缓缓从叶尖滑落。
容祁踩着晨露,一路奔向哪道即将开启的命运之门。
科考很顺利,也很成功,半个月下来,不止容祁,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等带着,这次状元最终会花落谁家。
就见官差手举皇榜,众军开路。
官差刚把皇榜贴好,容祁就看了最上方,用红笔写着的‘状元’‘容祁’几个大字。
容祁考起状元,理应回到家乡,把这份喜气带回给同族同乡,让他们也沾沾福光。
回乡的途中,容祁特意去了趟挑花村,那个婴儿刚好今天出生。
那户人家得知此人便是此次科考的状元郎时,全都诚惶诚恐跪坐一地,不知这位大人来此到底有何要事?!
容祁也不隐瞒,只说昨晚做梦,梦到一名十分知书达礼的女子,她说她今日出生,想让我来给她赐名。
那名接生婆闻言,立马回屋把刚出生的婴儿抱了出来。
容祁按耐住心里的悸动,轻轻抱起小婴儿,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就觉好笑。
在接生婆的帮助下,容祁看到了那块梅花胎记,跟胎记下方的划痕。
容祁离开之时,给了这户人家白银百两,给小婴儿起名叫万颜歌。
十六年后。
这一天,一条爆炸性信息传遍整个京城,同时也打碎了多少闺阁女子心里的美梦。
哪位京城有名的三好男子容祁,容宰相三日后即将十里红妆,迎娶一名村妇做宰相夫人,而且还是正妻之位。
温润如玉、学识渊博、从不进烟花柳巷的容宰相,既然会如此想不开。
虽说那女子芳龄不过十六。
这年头七旬老人娶个十六、七的花季少女做妾也是长事。
可,唉!
……
几乎全城的人都在好奇,此女子到底有何出众之处,为何会得宰相倾慕。
婚礼很隆重。
容宰相为了此次婚礼,几乎把全京大小官员都请了一遍。
还特意在外设流水宴三天,只要是百姓都可来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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