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朝是卿大夫的家朝,应该不在天子的宫殿内。
《传》说缁衣是卿士听朝之正服,《笺》说是私朝是穿的。综合起来即是说:缁衣是卿大夫上私朝听政时穿的。是哪一类的卿大夫呢?
《毛诗传笺通释》引经据典推断如下:
《周礼•春官•司服》说:“凡甸,冠弁服。”
郑玄注解说:“甸,田猎也。冠弁,委貌,其服缁布衣,诸侯以为视朝之服。”(凡是田猎的时候,天子戴玄冠皮帽,穿黑色衣服。诸侯则穿着缁布衣临朝听政。)随后引用了本诗句“缁衣之宜兮”作为证据——郑玄是根据本诗认为诸侯穿着缁布衣临朝听政。
《论语•乡党》“君子……缁衣,羔裘;素衣,麑(ní)裘;黄衣,狐裘。”宋人邢昺疏解:“谓朝服也。”说明缁衣本是诸侯上朝的服装。
《郑志》(三国魏郑小同撰)答赵商说:“诸侯入为卿大夫,与在朝仕者异,各依本国,如其命数。”这是说诸侯王到天子那里当天子的卿士,与那些在朝当官的不同,仍依照其本国的爵位品级,不用穿天子卿士(六命官)的服饰。依此推断,诸侯王到天子那里做卿士,他上私朝的时候,仍然要穿诸侯的朝服。
《毛诗序》说“《缁衣》美武公也”——《缁衣》这首诗是赞美郑武公的。郑武公是谁?他到周天子那里做了什么官?
郑武公(姬掘突)是郑国第一任君主郑桓公姬友的儿子,西周周厉王姬胡的孙子。周宣王姬静把弟弟王子友分封到郑地,其子周幽王又让郑桓公做了西周的司徒,掌管土地、人民及教化之事。《毛诗序》说“父子并为周司徒”,也就是说,郑武公也做了周天子周平王(姬宜臼)的司徒。
因此,《传》说“卿士听朝之正服”,就是专指外诸侯王到天子那里做卿士而言的,并非泛指王朝的卿士。
综上,缁衣是到周天子那里作卿士的诸侯在其私朝里所穿的衣服。按《毛诗序》,就是郑武公在其私朝里处理家事时所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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