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如何走在西出阳关的寂寞里?渴了喝几口渭河的水,饿了啃几片青青柳色。
旅人们在挂着酒旗的客栈里浅饮,小二肩上搭着抹布,叫一声“客官”便倒上千年普洱。茴香豆或是酱牛肉的旁边躺着等待赶路的油纸伞。
永远是那轮秦时明月挂在头顶,走一路都是驿站两旁透着剑气的大唐的诗篇,吟一句就能听见胡笳和羌笛从玉门关外传来。
在古代,西出阳关有明月,一路都是透着剑气的大唐的诗篇燕山大如席片的雪花被三关将士的长戈挡在城外,暮归的人才能在零落的犬嗅声中安然推开柴门。
那时候的雨格外清新,湿了青布长衫的文人们仍在悠闲散步。妇人做好了饭站在门口张望,荷锄的丈夫和散学的儿子一同归来,掩饰不住的喜悦像柳间的黄鹂喳喳欢叫。
桂花落了一地。
村前打谷场上正演着高祖还乡,货郎的拨浪鼓看呆了一群蓬头稚子。皇帝的龙须隔着千山万水也能擦伤乡村的春天。一把锄头和一生的汗水,养肥了贪官污吏却让自己瘦若蓬蒿。
饥饿,使他们把锄头镰刀当做反抗的刀枪,每一次推到一个龙墩,就要流尽千万人的血。最后,因为目不识丁,他们又成了“劳心者”统治的人。
在古代,西出阳关有明月,一路都是透着剑气的大唐的诗篇那个时代是我们的古代,而我们的时代又将是谁的古代?
同样的古代都不是诗词歌赋搭起的宫殿。杀戮和白骨不是在戏文里而是在脚下的土地上,在阴谋和血腥比空气还稠密的年代里,透过过滤了真相的竹简帛纸我们依然呼吸困难,那些无法抵达现代人眼球的史外之史,不管时光如何掩盖依然固执地站在诗人流泪的笔尖 。
古代,不是亭台楼榭歌舞不休的烟雨江南,不是稻香水蓝春燕呢喃的武陵桃源,也不是姑苏城外的钟声和菊花满地的悠悠南山。
它就像一把帝王将相墓葬里出土的青铜剑,把时光那锈蚀斑斑的疼痛深深刺在历史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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