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父亲的婚姻和爱情

6.俗套中的婚姻和爱情

往生无法描述父母的爱情，或许按照往生在书上看到的那么多、那么深情的语言文字的描述来看，父母之间其实没有爱情。

一开始就是婚姻，婚姻之后是责任，责任之后是亲情，亲情之后可能就是一种习惯了。

父亲和母亲之间还是会一样的相互嫌弃，母亲嫌弃一点父亲的沉默和安于现状，父亲会嫌弃母亲的多事和唠唠叨叨，也许这一辈子两人之间不断的争争吵吵就是他们婚姻和爱情的一种宿命吧。

往生小的时候，每到换季的时候，母亲就感冒了，而且一感冒就是好一阵子时间的那种，本来母亲是个农活上和生活上都不服输的人，可是一旦感冒就是那种被击倒的状态。

记得有一次，往生他们已经到外地去了，那一次母亲的感冒迟迟不见好转，父亲也有些着急了。大冬天骑着自行车带着母亲去看医生，看完医生回来后母亲的状况稍稍有些缓解了，父亲亲自去给母亲煮了面条，端到床头让母亲吃东西。小时候，往生不觉得这是怎么样的情节，但是越长大越觉得那样的情节是难得和值得珍惜的，再到后来，父亲开始给母亲洗衣服、做饭的时候打下手，等等，当然，还会给母亲买衣服了。

其实，往生和父亲年轻的时候一样，北方汉子的大男子主义由来已久，但是父亲似乎已经慢慢的开始变了，变得更加柔和了，不再与母亲对吵，不再对母亲的唠叨有那么大的反应。

母亲回忆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动手打过一次母亲，那也是因为彼此之间的误会——因为听岔了话，父亲以为母亲对奶奶不敬，那也是唯一一次的动手，之后虽有争吵，但是总不会把家里的争吵带到外面，也没有像邻居一样的纷纷扬扬。

往生以前觉得，父母之间只有婚姻没有爱情，因为彼此直接的性格、行为方式甚至用往生的话来讲就是“他们之间几乎想不到一起的”，可是，就是这样“想不到一起的”两个人，风风雨雨坚持了一辈子，抚养了往生和三个姐姐。

往生每次回家，母亲总会在一家人都在一起的时候向大家抱怨父亲的种种不好，比如经常抽烟，比如对孩子们不够关心，比如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打拼积累点家业，等等。这时，往生和姐姐们总是笑着劝劝母亲，也知道只是发发牢骚，然后在列数些父亲的种种优点，母亲在大家的劝说中也就罢了。

有的时候，父亲也会找往生说一说，大概的还是让往生劝说母亲脾气小一点，闲事操的少一点，身体照顾好一点，等等。往生也觉得父亲这一辈子不容易，悄悄背着母亲再给父亲买两条烟放着，父亲也就又是往日的温和和沉静了。

所以，从父母身上，往生看不到爱情，也不愿意看到婚姻，或许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的一种宿命，好还是坏其实很难去评判的，相扶相持了一辈子，可是，内心深处呢？

其实，谁也不知道，估计他们这么多年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往生反倒觉得他们不想这些问题也是一种大大的智慧，一种能够在平淡日子中走下去的智慧。

但是，偏偏不巧的是，往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