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父亲的婚姻和爱情

5.月影下的独孤骑行者

往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下这样一个小标题，也许实在是那种感觉太刻骨铭心了吧，在周围的世界里无人再倾听，这样的糟糕感觉和清澈的月光就显得更加对立起来。你以为是美的东西，慢慢的变成了蚕食的疼痛。

往生眼中的月光，就像父亲手里的烟。

父亲是真的爱抽烟，但是他抽烟却不像周围的人那样认认真真的抽，吸一口烟要经过多个呼吸器官的游走，最后再从鼻子或者口中溢出，那一股烟真的像是武侠小说中的高手一般，有真气在体能游走。

父亲抽烟很是简单，从口中吸入、从口中吐出，再不涉及其他的呼吸器官，他自己说其实不懂得抽烟，只是那样一种习惯。

有一段时间的往生也抽过烟，他还很认真地像周围的老烟民请教过那些看起来很帅的抽烟姿势和深度的抽烟方法，其实就是像明白，怎么才能把那一口烟吸进去、经过多个器官再从鼻子中喷出来，但是往生没有学会。

有一次他想试着从鼻子中喷出来的时候，呛得眼泪都下来了。后来再抽，就和父亲一样，简简单单地吸一口、吐出来。

后来，往生渐渐地喜欢上这样的动作了，似乎那一吸一呼间确实能都松弛不少、或者平静不少，尤其是往生面对那段时间的压力和烦闷的心情。

以前，往生没有刻意看过父亲抽烟的样子，去年回家时看到父亲已经两鬓开始花白，每次抽烟都去厨房的小隔间时，往生才把那个画面看的仔细了。

父亲靠墙坐着小板凳，翘起一条腿，从只撕开一个小口的烟盒内慢慢倒出一支烟，再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点燃、吸一口、吐出。如果烟盒里的烟不多、能够装下一支打火机的话，那么打火机也一定是从烟盒拿出来的。

父亲就那么一个人抽烟，眼睛看着前面，似乎在看着对面墙，也似乎在看着过去和前头的日子，总之就是安静地重复着那一呼一吸的动作。

往生再回忆起来的时候，模模糊糊地想说，似乎父亲抽的不是烟，“而是寂寞”。

父亲和往生彼此的交流很少，不像舅舅和表哥那对父子俩，似乎时无话不谈的，但是即便这样的没有什么交流，父亲和往生又是相互理解的，在回乡里还是继续在县城的决定上，往生懂得父亲那种落叶归根的渴望和简单生活的向往；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父亲也支持往生走自己的路，“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自己要舒心”，父亲面对那场变革就对往生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夜的月光真的很美，往生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这座繁华的无与伦比的大城市，两边都是灯火辉煌，只有头顶的那一轮月亮清洁皎然，它就一直在往生的45°斜上方的天空中挂着，虽然不甚圆，但那样的清辉冷光却直指往生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地方。

往生骑行回去的路有10公里，怎么着也得骑半个小时，伴着那一轮月亮，往生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的东西，有描写月光的古诗词，如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如苏轼的“缺月挂疏桐”，如杜甫的“月是故乡明”……有过去这些日子的回望，不想在这里又漂泊了三年了，可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有对未来的设想，似乎前面的路还要走很远很远，是自己一个人坚持还是要找个人陪伴？

当忽然间，脑海里出现了她的影子，往生差点就飙泪了。过去了这么久，原来那个位置被她的好的坏的东西，盖起来一座小小的建筑，即便是要做心灵的改建，也才发现那一栋建筑成了一座钉子户，不拆确实碍事，拆又代价太大，而且真的拆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