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都是“扶贫”惹出的事儿
话说婶子撤了杏儿那道让我意犹未尽的菜,又端上的象是专门针对我的,让小辈的我不由地头皮一紧:
“啊,记得,记得……。”
我怎能忘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啊,要不现在有的恋人为了让对方记住她,咋会出其不意地给对方来那么一口,要不你记住的咋会是爱的最深同时又是伤你最深的人呐。唉,扯远了,我能记住葛根,并不是我有多爱他,而是因为我脸上的疤。
说起来就是翻老黄历了,那时我们大约四、五岁,我、堂弟(婶子的大儿子)、葛根几言不和便立马开战,我和堂弟抬了根长长的棍子,一齐呼儿嗨哟地冲向葛根,但赤手空拳的葛根身子往旁边一斜,扑到俺俩面前双爪齐下,给俺俩每人脸上划了几道记念,其中一道深的至今还在我脸上若隐若现。但小孩毕竟是小孩,等那阵叽哩哇啦的劲儿一过,俺们该怎么玩耍还怎么玩耍,真正把我与他俩分开的是高中那道坎,这以后便渐行渐远了。
等我工作后,跟他们也是难得一聚,只是偶尔从母亲口中得知葛根去很远的地方打工啦,葛根去倒腾粮食啦,葛根去当“警察”啦,葛根被简政清退了,葛根去当保安了等等。
要说农村人也可怜,当时天不收地不管的,自个到一亩三分地里刨食吃,那有部分人可以说坑蒙拐骗呀啥的十八般武艺有胆量试的都试了,目的还不是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在人前人后不显得那么窝囊。虽说国家现在能照看些了,政策也倾斜了不少,精准扶贫更是不断深入,但说起来还是僧多粥少,又或是个别的贪心不足蛇吞象,这葛根或许就是这样的一个,是吗?我眼睛在问。
“是啊!”婶子把膝盖一拍,“那不娘咋不把他一家吃死呐,家有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平时出入还开个屎壳郎滚圆蛋,就这还吃低保,全队连你有心脏病的大大的保都掉号了,就只有他家的还留有,哎呀咋不给他芹那x撑嚓呐!”
“哎呀,消消气,消消气,”母亲拉住婶子的手,气的立起的婶子又坐了下来,一边还呼哧呼哧的。
我陪着小心道:“上面的不核实吗?”
“核实?咋不核实!人家葛根会装嘛,平时这会干那会干的,可核查组一来,就手颤腿拐了,真他娘那x比啥子陈啥扁还陈啥扁呐!”
“呵呵,”我笑了,“看你把核查组说的,人家也不笨呀。”
“是不笨,可不是有芹嘛,关健时候芹往医生的床上一躺,再不行了还有闺女呀,往核查组的被窝里一拱就啥事都没有了!”
“消消气消消气,”母亲又劝道,“吃那黑途钱作啥,戏文里唱的吃黑途钱的哪有好下场呀。”
“不气,不气,谁知人家舍了多少呀,可能老婆、闺女都喂狼了!”婶子平静下来许多。一旁的我的内心却翻腾开了:看来在农村,或者不光在农村,大凡阳光照不到或照的少的地方,离我们向往的法治社会还差的远呢,那儿不说是人情大于天,最起码扫帚没扫到的地方多了去了,不知怎地,一首似无关连的诗涌了出来: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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