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冷,寒风呼呼的从远方吹过,夹带着远方的雨水,雨滴从屋檐滴落,滴答滴答,淋湿了整个冬季。
这会是个休息的好日子,或许只需烧一团火,围着闪烁的火光,便能感受到假日的休息与惬意。我看着窗外,我不知道这屋内的宁静与安逸是不是本就属于我,墙头的秒针滴答滴答的点过,我不知道此时我应是兴奋还是更多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从一旁的柴火房找到了一根发绿的木桩,那曾经是一棵苍天大树的一部分,切面的年轮一圈一圈的延展,诉说着它曾经度过的漫长岁月,但最终还是被切断了,但或许它并没有死去,只是不再生长了。我曾将它在阳光下晒过很久,以作我过冬烤火的木材。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曾经的我对它的祭奠,但我知道今天是时候了。
碎屑的干草和木屑铺满了火坑的底部,火柴滑落,升起浅黄的红焰,我将发绿的木桩架在火坑上,跳跃的火焰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那在火焰中跳动的是水呢?还是其他更厚重的东西,那是经过了无数次骄阳也无法晒去的埋藏在大树体内的更深层次的秘密。火焰渐渐变的虚弱,木桩并未点燃,只是绿色被抹去,多了一层层黑迹。灰烟滚滚升起,熏得我睁不开眼睛。
一个念头抓住了我的咽喉,我必须将它点燃,看着它在火焰中燃尽,毁灭,发出它全部的光与热。我不知道这一切我是为了这个木桩而做还是为我自己而做,我甚至不知道值不值得,只是直觉告诉我应该这样。
于是,我加入了更多的木屑与干柴,火焰在火坑中窜动,吞没了升起的灰烟,我的双眼被映得火红,烈焰在我的眼睛中跳动。看着逐渐在火光中泛红的曾发绿的木桩,我加入了更多的干柴,我知道它的彻底燃烧需要更多的干柴。无数木屑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跳动的火苗似乎化成了一道道身影,义无反顾,我想伸手去握住他们,但我明白此非我所能及,甚至我本就不应当这样做,那一个个悦动的生命绝不由我控制。
屋子里弥漫着木头的气息、雨水的气息、烟尘的气息,一切厚重地压着我,无数的木屑被火焰吞没,它们会开心么?它们本能给我提供更持续的温暖,而如今,它们全然投入火坑,为了那块被岁月压实的发绿的木头,无数的热量涌向空中,涌向那不知名的何方,炙热的温度使我不由地后退。我知道那些能量可能被浪费,它们涌向远方,不被需要,或许它们能为寒冷的冬天增加一丝温度,可谁又会去感受那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呢?
我看着那彻底被点燃的木桩,我笑了,跃动的火焰使我狂热,我褪下了衣服。
森林的气息在我鼻尖,那是故去的岁月的滋味,混合着火焰的灼热,似乎一场熊熊大火在眼前燃烧,绿草于灰烬中新生,听到远方燕子的啼叫,半干的燕巢里探出一个个黑色的小脑袋,拂去枯色的芦苇,蝴蝶在融冰的湖面上翻飞……
渺远的声响未知的远方传来,我从梦境中醒来,接起电话。
“我知道打扰了你的休息,但有些事我们不得不去做”电话里想起柔和的声音。
“我明白”我挂断了电话,我竟惊讶于我的果决。
火坑中的木桩已然有半截化为灰烬,通红的火光如同血液在灰烬中游走,那不只有木桩的灰烬。我看着窗外的天色,对着半截尚未燃烧的木桩笑了,我用火钳将木桩取出,熄灭,放回柴房。
邻居家的大妈说燃烧的灰烬对植物的生长大有裨益,我笑着将那生命的遗留理一理,装了起来。
穿上衣服,推开了房门,大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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