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每个人都曾有过小时候，每个人的小时候各不相同，甚至在自己不同的年岁里，也有着不一样的体验，回想起来，五味杂陈。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我却不想谈现在和远方，而是想着小时候的年岁里，都有着什么些理想……

（一） 竟然也神奇般地走了过来

01

我家处在农村，坐落在小乡镇的一条车水马龙的公路旁，距离公路最短距离大约十五米。公路与我家屋子之间是成片的竹林，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毛竹和树，还有穿梭其中的一座座的坟头。

大夏天郁郁葱葱的竹林里，冷飕飕，凉风阵阵。大冬天光秃秃的竹林里，坟头格外显眼，一座连着一座。

我家屋子后门正对着这一大片的竹林，后门侧屋的尽头，这排屋子分别是厨房、鸡舍、猪舍和厕所的组合。

我的爸爸在我五岁的时候，因为生病过世，五岁的小孩子还不懂得过世的意思，我记得从医院用车将爸爸拉回家时，摸着他的手，冰冷而僵硬，但我没有觉得害怕。爸爸的灵堂设在老房子里，新修屋子后，这片老房子变成靠近侧屋厨房的一片土院坝，种着好些棵桔子树和葡萄，灵堂的位置刚好新开成一扇门，通向大院子的院坝。爸爸的遗照是用身份证照片冲洗放大，光头黑白照，挂在新修屋子的堂屋里，因为黑白光头照毫无和蔼可亲可言，每次看到我都会被吓到，所以妈妈在爸爸的坟头告诉了他我的害怕，告诉了他要把照片背过来挂着。

02

一大群人聚集在大院子的院坝里时，大人们最喜欢拿小孩子消遣，时常有声有色地讲起鬼故事，情景栩栩如生，全部都是我熟悉的地方。

大人们喜欢热闹，不懂得小孩子听多了鬼故事的害怕心，想要回家却又不敢。讨人厌的大人们总是喜欢说小孩子最容易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还多次强调说我爸爸的灵堂以前就设在那扇通往大院子院坝的门后，还说我家院子太大，有些冷清清般的阴冷。

越说就越害怕，越害怕越想要逃离回家，越想回家又越不敢。妈妈和继父还继续着与邻居们笑盈盈地摆起龙门阵，相谈甚欢。很多次里，我都恨他们，告诉他们我想要回家，却不陪我回去。

渐渐地，我越来越胆小了。

天黑之后，我从来不敢独自一人穿过竹林回家，甚至不敢从大院的院坝往竹林的方向望去。

从六岁开始我就自己睡，妈妈她们的屋子在堂屋右侧，我的屋子则在堂屋左侧，更靠近竹林和坟头，相隔的也只是一面墙的距离，竹林里的风吹草动，在静谧的夜里，似乎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我屋的窗户没有窗帘，关掉电灯，能够透过月色看见窗外的一切，可胆怯的我不敢看啊，我害怕看到窗外会出现人影。常常的我都会包裹着被子，连头都裹在被子里，露出两个鼻孔出气。直到现在，我依然喜欢裹着被子睡觉，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

03

小时候特别常做噩梦，最害怕的几件事情，一鬼、二贼、三蛇，不知道多少夜晚出现在我的的梦里。我想这便是越是害怕就越容易在潜意识里播下种子吧。

这些噩梦就像是被烙印在脑子里的印章，直到二十几年后，依然记得有模有样，反而那些有过的美好梦境早已逃之夭夭。

我梦见过半夜三更贼爬进我家院子，站在我的窗外，我看见后想要喊抓贼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直到半夜惊醒急得满头大汗。

我梦见过鬼神的光临，就在我家侧屋的后门，后门依然紧闭，门缝里却露出两双穿着寿鞋的脚。

我梦见过屋子里面爬着无数条蛇，吐着信子，围着我。

小时候睡的床，床底是空的，每次睡觉前我都要壮着胆子看看床底有没有藏着贼。好多次半夜被子大半截的掉下床，被子因重力自然的会一点一点地继续往下掉落。然而漆黑的夜里睡在床上的我却以为床下有着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拉扯着我的被子，我吓得不敢出声默默地死死拽着被子不让被继续拉扯下去。

小时候我还习惯半夜起床撒尿，这对我来说又是一段煎熬地征途。

我家院子很宽，从我屋子出来，需要拉起走廊昏黄的电灯，穿过开着门的堂屋，因为堂屋里挂着爸爸的遗照我常常是快速跑过不敢看里面一眼，大转弯拐到院坝里，然后跑到厨房门前拉起侧屋更昏黄的电灯，最后跑到离后门不足五米的厕所。侧屋的背后围绕着的便是竹林和坟头。很多时候因为害怕，索性便在院坝里撒尿解决了，可偏偏有时又会半夜三更肚子疼，在叫不醒我妈或我妈不愿意陪我去的情况下，只好边大声地唱着歌壮胆，边拼了命似的冲过去，速战速决。这时候，可千万别惦念着刚才说过的那则有关鬼神的梦啊。

04

小时候我也喜欢凑热闹、扎人堆，吃饭的时候喜欢端碗饭夹些菜，走到大院坝或者别人家吃。九十年代初的农村，这是普遍的现象。

有那么一次经历，永远无法忘记，就像那些噩梦一样，死死地烙印在我的脑子里。

大夏天中午，端着碗饭菜，我走在厨房旁的土院坝里，打算出门到大院坝里吃饭，走在离大门约五米远的距离时，从大门顶上啪啦一声掉下来一条蛇，当时的我愣是吓傻了几分钟才大叫着飞奔跑回厨房。怕什么来什么，我甚至不敢想象要是加快脚步多走了那五米会怎样……

农村蛇鼠本属常事，却是我的命门要害。直到二十几年后读了一本名为《拥抱你的内在小孩》，我才懂得，小时候的很多伤害都将在我们心里烙下深刻的印记，铸就我们的性格。记得更小的时候，那时候我的亲身爸爸还在世，在爸爸干活的砖厂里大人们抓了一条大蛇，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八十年代，对大人们来说可是一顿美餐啦，剥皮、下锅，尔后大快朵颐。当时我并不是很害怕蛇，因为年龄太小尚且不知这种名为蛇的爬行类动物，全身冰凉。

不知道哪位该死的大人，拎着刚刚剥完的蛇皮吓唬小孩子，更可怕的是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大哭，从此以后，它便成为我的命门要害。只是提到这个名词，我的全身便不自觉地起鸡皮疙瘩。多年后初中生物课本介绍爬行动物的书页，亦被我撕掉。

05

大人们说，十岁后就看不到那些神秘的东西了。所以，十岁前，我最大的理想便是快快长到十岁，至少我的害怕少了一样。所以每年过年我都有着有别于他人的高兴，我知道我又要大一岁了。

小孩会因为无知而受伤害，而这些伤害铸就的性格，会成为一生的桎梏。

第二章 没有零花钱和玩具，也可以快乐的

未完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