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一起走天涯海角看海枯石烂吗?”小瑞手捧着采集的五颜六色的鲜花,单膝跪在她面前,傻傻地笑着。
“我,我愿意”小樱低下了头,接过他手里的鲜花,脸色有点泛红。
“好了好了,这次换你跟我求婚了”,小瑞起身对着小樱说。
“哪有女孩子跟男孩子求婚的?我不干”小樱撅起了嘴,眼睛斜斜地看了下小瑞。
“那把鲜花还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跟你离婚。”小瑞说完就要去争抢她手里的花。
“啊,别过来,我跟你妈妈说你欺负我”
两个小孩在田野盘追逐着,这一年,他10岁,她比他小两岁,他们从小就认识,小瑞很照顾小樱,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带着她。他们今天又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
吵累了,跑累了,两个人双双倒在田野上,夕阳印上他们的面庞,像是给新郎新娘铺上美丽的妆容。
“瑞哥哥,以后常常带我玩好不好啊”小樱捧着那五颜六色的鲜花,像个小迷妹一样看着他。
“现在可以,以后就不行啦。小樱以后还会遇到更多对你好的人,他们会带你玩的”小瑞把手放进了裤兜,紧紧握着口袋里的东西。
“不嘛,我就要和瑞哥哥一起玩,我要跟瑞哥哥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小樱眼神有点委屈又有点坚定。
“傻瓜”,他刮了一下小樱的鼻子,从口袋里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精致的孙悟空的泥雕,“小樱,这个送给你,这是昨天上山的时候一个老爷爷送我的,它会替我保护你的哦”。小樱接过,爱不释手,又爬了起来,举高了泥雕,在田野上奔跑欢叫着。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天夜晚。可能所有的人都忘不掉吧。压抑的空气,沉闷的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只有幽暗的老路灯一闪一闪还在喘息着。狗和猫都不安分着,惊恐着朝着人们诉说着,可有时候人说话都听不明白,又何况猫猫狗狗呢。随之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更剧烈的颤动,仿佛要把天和地都揉在一起,一闪一闪的路灯也终于倒下,碎成一地荒凉。父母的无私,孩童的惊慌,老人的淡然,一幕幕,却像经历了沧海桑田那般永久。他活了下来,他到处寻找着小樱,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终于无力瘫倒在那片埋葬童年和梦和爱的废墟上。小樱却永远停在了10岁。
30年后。他又来到那片他和她儿时一同玩耍、承载许多美好记忆的那片草原。“我要和瑞哥哥永远在一起”他又想起了那句话.他眼眶泛红,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能忘记那个夜晚,没能忘记这片田野上的点滴,没能忘了小樱,他拒绝了很多女人,走遍了很多地方,却走不出心里的阴霾,童年说的要一直保护小樱的话,像针一样深深地扎在他心上,每天每天。他总觉得还有希望,毕竟当时唯独小樱的遗体没有被找到。也是他这么多年苟且着的原因。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山上,他看见一个老人,他睁大了眼睛,是那个时候给他那个泥雕的那个老人,这么多年,他,他竟然一点都没变。太不可思议了。他张大了嘴巴。老人什么都没说,递给他一个泥雕,笑了笑,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他已经没有情绪再去感觉惊讶了,手里的泥雕,不正是当年送给小樱的那个孙悟空吗?这一刻他发了疯似的,30年来他从未有一刻觉得生活充满希望。他狂奔向山上,“小樱,小樱,你在哪?”。直到那片残阳照在的他脸上,满头的泥巴和污渍,一身的汗水和被荆棘刮过的伤痕。他跪在泥雕面前,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落在那个泥雕上。金光大作!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个小女孩。
金光褪去,他盯着眼前的女孩,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多年空洞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情绪,嘴角也微微上扬,他差点就忘了微笑的姿势。他 站了起来:“小....小樱?”他咬了下舌头,不是做梦,他狠狠地跑了过去,将她紧紧 拥在怀里,“小樱,小樱”他带着哭腔。
可怀里的女孩却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你是谁啊,快放开我!”小樱害怕地块哭了。
“我是,我是小瑞,瑞哥哥啊”小瑞突然有点失落,他放开了小樱
“你胡说,瑞哥哥哪有那么老”小樱擦了擦眼泪,“我要找我的瑞哥哥”
小瑞呆住了,他才发现过来,她还是她,那个10岁的可爱的小樱,而他,已满目疮痍,经历了沧桑,一脸的胡子,一脸的岁月,他和她已经是两个时代的人了。他曾幻想着有一天能盼到她归来,把儿时的过家家演绎成现实生活,也手捧鲜花,单膝跪地,许下一生的承诺。如今她回来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小樱,我是瑞哥哥呀,你看这个泥雕是那天我们玩过家家的时候我送你的呀,还有.....”他讲起了儿时的一点一滴,一点一滴都刻骨铭心着。
“然后瑞哥哥吃了神仙药,就突然长大了。”
“你真的是瑞哥哥!”小樱一把抱住了他,像儿时抱着小瑞一样。
他很欣慰,他很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推开了小樱。小樱很奇怪,瑞哥哥从来不会推开她的。
“瑞哥哥,你怎么哭了?”
“没有,沙子进了眼睛,走,哥哥带你回家”
“回家咯,回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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