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球往事 后传
第五节 如果可以长生我希望是一万年 之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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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都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局。
空灵主宰了一切。春天来了，冬天也就不远。
如果可以长生，我希望是一万年。
听，有蟋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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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普利沙。三十三天前。
威廉古堡。
月光从窗台外面霰射进来。
你那两个朋友怎样安置才好？哎呀……能不能轻点？好痛……
依丽莎皱了皱眉。
什么朋友？他们不是我朋友……别乱动啊，正换药呢……
依丽莎的裙裾已被除去，左小腿被启高高抬起。油灯不够亮，离远了看不清楚，若不把依丽莎的腿抬高，查看伤口确实不方便。启觉得单手换药太困难，便用自己宽阔的肩膀架住依丽莎不仅不丰腴还有点偏瘦的左大腿膝弯，这样，既能腾出一只手来做事，又能让依丽莎的左小腿自然下垂搭在他背上。如此，二人皆不累。
不是朋友？既然不是朋友，他们干嘛出手帮忙？
依丽莎还是皱眉。并非动作难度系数太大，而是伤得太不是地方——大腿内侧靠近腹股沟部位被灼伤，这个部位汗多，容易被脏东东感染导致发炎——沉沦巫师的三连发火弹看似稀稀拉拉，其实是偷换了概念的面杀伤，燃烧路径愣是诡异。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位英雄帮了我们的忙，帮助我们顺利铲除了毕须博须和它手底下数量众多的喽罗，这叫见义勇为，或叫路见不平怒拔刀也行。在我家乡，也就是你们七个口中的文明世界，这种事情不奇怪，经常有。文明世界的人，看到坏人欺负好人，没谁会犹豫，人人都是正义使者AA。
越是看不清楚，启的头就越是钻得深入。甚至于，额前几根过于刚直的头发还不小心戳到了患者的患处。
……不懂。
依丽莎痛得干脆闭上了眼。
……
看我没说错吧？启的精力实在是太旺盛，就算是伤员，也不放过！
克劳蒂亚一手握着攀援索借力，一手抓住我伸出来接应的手，引体向上一鼓作气回到堡顶。
在之前的偷窥行动中，克劳蒂亚不想与我或迪亚娜同挤房间外面狭窄的窗台的左右两侧，灵机一动，就把自己的双脚用固定环套固定在攀援索上。为保证绝对安全，腰上也绑了连着安全索的安全扣套。她身高腿长，学着高台跳水的样子，从堡顶轻轻跃出，简单调整姿势后，头朝下迅速坠向窗台，并在迫近窗台时嘎然而止，在夜色里，显得特别矫健。她未再调整姿势，直接倒挂着偷窥。
本想赞她身手敏捷，但我伸出来接应的手被紧握的一瞬，我明白了。原来，她手上也套了有特殊机关的掌套，可吸附，亦可缓冲，类似壁虎脚上的吸盘。
迪亚娜年轻，身子也轻，最先回到堡顶。她见克劳蒂亚也上来了，忙把系在避雷针球顶基座下的三根攀援索和三根安全索的固定环套解开。
刚才我的提议二位还有意见不？
克劳蒂亚从来不会闲着。
同意。
我很快表态。
迪亚娜在避雷针球顶基座下取了全部六根绳索回来，才发现我已把头转向她等她表态，克劳蒂亚也正盯着她。她脸一红，默默点头。
无论是战斗技能，还是其他技能，迪亚娜都比不过我和克劳蒂亚。她唯一优势是年轻。
克劳蒂亚很高兴迪亚娜能点头表示配合她的计划。她开始滔滔不绝讲解她早已熟络在心的实施步骤及具体技术动作要领。
各位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启的突然出现把我们三个都吓了一大跳！
启寻遍古堡顶层所有客房，仍未找到我们三个，就上堡顶来找。
两位客人正端坐在顶层中央大厅耐心等待主人出现，他俩面前茶几上原本乘了满满一大盘水果的水果盘早已见底。显然，两位客人枯坐良久，无聊之极，只能靠吃水果解闷。按启的说法，客人吃水果都吃腻味了。我们三个在战斗中仅受了点皮外小伤，酒精消毒也消过了，确实再找不出什么正当理由把客人晾在一旁不管不顾。坏事了，一时头脑发热，稀里糊涂跟着克劳蒂亚搞了个偷窥行动，把大厅里的客人给怠慢了。既无人管饭，又无人管休息房间。
啊？对不起……今天是我值日。我给忘了。我这就下去铺床……
迪亚娜心虚得很，脸上还没来得及退潮的火烧云越烧越旺一直旺到了耳根边脖颈后。她刺溜一下就以百米赛跑速度跑了。
启盯着迪亚娜因紧张而明显上下起伏的胸部看了绝对不止五秒。
启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现在已经收拾好了。没办法，我们好几个姐妹受伤了，伤员太多，堡里的房间却不够……还好这床够大，可以随便滚……堡里条件不好，没什么好家什，今晚只能委屈二位先将就将就……
不愧是年轻人！学得快！克劳蒂亚刚教过的新鲜词汇马上就被情绪已然稳定脸也不红了的迪亚娜给用上了派场！
呃，我认为没关系啦！战争时期嘛，到处兵荒马乱的，主人家里肯定也不怎么宽裕，可以理解。我们作为客人，初来贵府，也不好挑三拣四的，是不是啊，韩？
服部半藏忍太郎不加思索痛快表示他非常尊重并理解战争时期主人家里也不宽裕的客观事实同时提醒同伴应该感谢并接受主人的美意。其间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至于是否属于半推半就，大家均非他肚里蛔虫，谁知道呢？旁人只能佩服这位世传忍者经历丰富说话得体，一字一句横竖皆在理，嘛毛病挑不出来。其余的，爱咋想咋想，谓为空余遐想。
姑娘大义！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给客人休息，韩某钦佩之极！只是尚有一事不明，想请问，姑娘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了，那今晚姑娘睡哪？韩某能不能再冒昧一点，请姑娘赏脸，容在下与姑娘同睡一铺？
韩白了同伴一眼，急把迪亚娜拉到一边。
这个……恐怕不方便吧？我今天轮值，晚上得到主人房间里侍睡……
迪亚娜一脸为难。
侍睡呀？没关系的，我家乡那边很多穷人家里养不起的丫头就送到有钱人家里干这活，无非主人身体不好的话晚上起床照顾主人多了点累了点。你家主人年轻，身体棒，姑娘晚上起床照顾主人的次数肯定不多。主人拥有广袤的土地和雄壮的城堡，还养了七个姑娘，就连刚才我吃过的水果也全是上品中的上品……主人谦虚，姑娘就别谦虚了，这份家业没有万贯家财肯定搞不定！主人的房间肯定很大很阔气，搞不好比我家乡那边的有钱人家里的房间还大，就算可能没有隔墙，总有屏风之类的家什吧？没什么不方便的……姑娘还是赶紧带我去看床吧！姑娘放心，我这人走江湖惯了，睡觉睡得挺死，不怕被姑娘晚上起床吵到，恐怕打雷都吵不醒我呢！
韩小姐误会了！主人的房间比我的房间大不了多少，也没有第二张床……而且，我说的轮值侍睡不是韩小姐说的那种照顾主人的工作，而是轮到我陪主人睡……
迪亚娜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连嘴都附到韩的耳根边去了。
听闻迪亚娜详细解释，仿佛听到天方夜谭，惊得韩把迪亚娜从头到脚瞄了个遍，心想这不很纯洁很朴素一个小姑娘么？硬没看出她身上哪个部位有什么特征能牵强附会到风尘女子。
失望的韩黑着个脸回到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服部半藏忍太郎大喜过望。看得出来，他很想迎上去，却最终被自己的理智说服，强忍着未挪动脚步。
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除当事人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忍目睹齐刷刷选择了把头偏开并把眼睛眯小。
流氓！
韩抱起迪亚娜为她特意准备的加盖薄被就进了房间并一脚把门踢上。
服部半藏忍太郎觉得他被打得很冤——明明是主人家里的丫头把咱俩的关系给想歪了。你不肯就不肯嘛。一不解释二不怪，却把巴掌扇到我脸上来，几个意思？
再想想这几天来，一直都是韩陪伴着风餐雨宿（与其他队友走散了没办法），自己恪守君子之风未敢越雷池一步（当然也有必须时时刻刻提防妖怪或猛兽来袭暂不敢乱动歪脑筋的原因），韩倒是经常因为怕冷主动靠到自己身上来睡，这到底是谁在勾引谁？老天爷能不能出来给评个理？
服部半藏忍太郎越想越生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地闭目打坐。启劝他想开点，有两个女孩子受的是皮外小伤，完全可以挤一挤睡同一张床，这样就可以腾一张床出来。启苦口婆心半天，他就是不理不睬。劝到最后，连启都生气了。
两个女孩子都到我房间里去睡好了！空出来的房间你自己选，爱睡就睡，不睡拉倒！
启在克劳蒂亚耳边吩咐了几句，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我和克劳蒂亚听从启的吩咐，各回各屋。先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再铺好床。如此，服部半藏忍太郎什么时候不生气了，随时可以上床睡觉。
晚上外面冷，容易着凉……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进来睡吧……门没关紧……
怎么回事？幻听了？这分明就是韩的声音！
我满怀八卦之心，悄悄摸到房间门口，只探个头出来。我的房间与克劳蒂亚的房间是对门，毫无疑问，我们两个首先发现的肯定是同样满怀八卦之心的对方。然后，两个八婆同时指向迪亚娜房间的方向。
只见服部半藏忍太郎在空无一人的走廊过道里，双膝缓缓下跪，高举起双手。这双手还正在发抖。
神啊，祝福我吧！这样的幸福，只怕我不配啊！
这次，看得很清楚，也听得很清楚，绝对不用怀疑是幻境或幻听。我敢打保票，愿赌服输，赌一包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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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蒂亚。三十三天前。
威廉古堡。
毕须博须是启先动手杀的吧？
迪亚娜眼珠子咕噜噜转着，狡猾地发问。
是我先动的手，但没后动手的宫本中尉动作快。我们两个一人一刀抹过去，我的刀锋正好贴着他的刀柄。
启老实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本以为迪亚娜只有年轻优势，现在才发现，迪亚娜的眼力也许比不过启，但肯定比其他姐妹好。
那启是怎么发现真正的毕须博须在哪的呢？
我忍不住把我没想通的问题抛出来。
这还不简单？看脚喽！快表态啊，启，我的答案对不对？
没等启回答，迪亚娜倒抢先说出了答案。启点了头，就说明她的答案是正确的。
没错！哪只脚从未跌倒过，哪只脚就是真正的毕须博须。其实毕须博须并不是真的会隐身，他只是躲在了替身身后。
启见安普利沙默不作声只在一旁懊恼插不上话，心有不忍，便把她搂到身边坐下，鼓励性地亲了她的嘴。见我眼神在怪他厚此薄彼，笑着把我也搂到身边坐下，只是没有同样选择亲嘴，而是选择了不老实的手抚胸。
好哇！你们两个都捞到好处了，只有我这个慧眼识珠让案情真相大白的可怜人没揩到油……
狡猾的迪亚娜直接就扑到了启背上，以跪姿贴背磨胸，边磨边舔启的后颈和耳根部位。晕倒！这小丫头学什么都学得快！
咔！
一粒被纸包裹了的小石子从外面射进来，击中了床头又反弹到我们面前。
请流氓不要见怪，古堡外围已被妖怪团团包围，妖怪太多，我们没把握冲出去，只好回来借宿。望不吝收留为感！
启把纸条摊平了，再用充满磁性的中音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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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宝藏。三十二天前。
威廉古堡。
一觉醒来，发现大床左侧床头柜上多了张纸条。
累了吧？吃点甜点心补充补充体力……你俩都要加油哦！嘻嘻……
读完一惊！忙查看自己，方才发现一身光溜溜！活见鬼了，本以为做了个春梦，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一重大发现把自己吓了个结实！
突然想到需要查证是否属实，而证据肯定就在身边！不敢直视，只敢一指一指触摸过去。还好，确定了，空无一人。再嗅嗅，好像也嗅不到有女人的体香。
奇怪了哈！明明纸条提示昨晚有女人与我同房，现在却一个鬼影都没瞅见！
更奇怪的是，不管我怎样搜刮记忆，都分明记得：昨晚与小陌陌分手后，突然想起队长曾交待过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她不小心给弄丢了的北京小伙子，她对北京小伙子既欣赏又心存愧意，怕北京小伙子离开军队的保护可能会遭遇妖怪的毒手。既然有幸让我给碰上了，怎可轻易放过？而且，北京小伙子好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他居然像队长一样会用魔法！还是传说中能召唤不死生物的召唤系魔法！为一探究竟，就独自一人潜进古堡来！
之前呢？我与小陌陌是如何相遇的？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小陌陌好像也穿了件与我身上穿的差不多款式的隐身衣，肯定有来头，她到底是谁？我好像还帮北京小伙子杀死了一只妖怪头目，但又好像是与北京小伙子同时下的手，北京小伙子好像同样拥有一把与我所执海鸥匕首一模一样的金色匕首，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巧合之事呢？难道我记忆里的一切怪异和巧合都只是个梦？连同春梦一起？
那纸条又是怎么回事？还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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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阴沟里的虫子，但总得有人仰望天空……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
黑暗森林，我在这里……
面壁者银狐帝国，我是你的破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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