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回忆

        作者：钱大江

        今天晚上在老娘这儿吃了一盘乌骨鸡炖蜞蛇，尽管蛇肉没有吃到，但鸡蛇的鲜味尝到了。虽然没看到蛇，但却勾起了我一些关于蛇的回忆。

        我知道蜞蛇就是五步蛇，是一种剧毒的蛇。从小就听说如不小心被它咬到，五步之内即毙命呜呼。所幸的是我没有看到过真正的五步蛇，而它的剧毒在人身体里的传播速度比曹植临死做诗的速度还要快两步倒是令我毛骨悚然。

五步蛇

        小时候在盛兆坞听大人们说快要收割时的稻田里有种蛇叫“犁头扑”，也是非常毒的。我也没碰到过，后来在连环画以及记录片里看到了它的模样，确实很是凶狠。那高高昂立的呈三角形的扁蛇头确实像一把耕田的铁犁，充分说明我们祖先给动物取名的智慧以及家乡土话的形象。它生气时鼓起的脖子上面突出的那对眼睛，便是它另一个名字“眼镜蛇”的来由了。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抗美援朝的电影，里面的美军有一支叫眼睛蛇的部队，具体情节忘记了但这名字倒是至今没忘。

        从小我就知道有毒无毒蛇的特征是看它的头是呈圆形还是三角形。但关于书上看来的这点决窍，我总觉得是没用的。你想你看到蛇的时候，先仔细观察下它头的形状，再决定自己是逃还是打，这需要一颗多大的心脏呀。就像是老虎追着你，你却还要回头看看是公还是母一样不可思议。

眼镜蛇

        在吃饭时，娘告诉我说在小时候，她在我外公家里看到过几次蛇。一次是在家里的横梁上，她看到有只蛇头探候在燕子窝边。一次是放学回家想要推开房门时，看到一条蛇缠绕在房门上方钉着的门窗木栅栏间。还有一次更可怕，是在回家做作业拉开她专用的写字桌时，看到还是那条蛇安稳地盘在雕花铜扣的抽屉里。我问娘外公为什么不打，娘说听村里长辈说那是家蛇，是祖宗在保佑我们家，所以赶不得更不能打。不过我智慧的娘加了一句，祖宗要保佑那就好好的保佑，干吗要变成蛇呢，吓宁倒怪（吓人）。

        还有一件有关蛇的记忆是吃蛇胆。有一年端午节左右，我牵着女儿的小手上街玩，在寿昌大桥头马路边的菜市场，看到有人在卖蛇。我忘记了是什么蛇，但记得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给女儿买了条蛇，并让蛇贩现场剖肚取胆，还哄她吞了下去。可能是听说蛇胆凉，吃了不但整个夏天不会生痱子，而且蚊子也不会上身叮咬。而我们当时住的寿昌中学松林茂密、杂草丛生，宿舍后边还有条小溪，所以夜晚蚊子确实很多，铺天盖地围绕着你。不过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怕，心疼女儿也不能让她生吞蛇胆啊。

        不知女儿还记不记得这事？但愿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