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一万个人口里,就有一万个林徽因。
她是徐志摩的梦中情人,她是梁思成的事业伴侣,她是金岳霖心中的女神。
她是民国以来,颇受争议,最受男人喜欢的女人,也是备受女人醋意甚至责骂的女人。
沈从文眼里的林徽因是“绝顶聪明的小姐”,萧离则称林徽因是“聪慧绝伦的艺术家”。费慰梅认为,林徽因“能够以其精致的洞察力为任何一门艺术留下自己的印痕”。
冰心在《太太的客厅》暗讽林徽因是个交际花,林徽因没有争辩,作为回应,她只是让人给冰心送去一坛山西老醋。但据陈钟英回忆,一提起林徽因,冰心开口就说:“她很美丽,很有才气。”
更有趣的是作为她的情敌张幼仪对林徽因的评价,当她知道徐志摩所爱何人时,曾说“徐志摩的女朋友是另一位思想更复杂、长相更漂亮、双脚完全自由的女士”。
漫漫一部人类文明史,有多少聪慧女子埋没在黑暗的历史的隧道里。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最让世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美,而不是她的才华。
用低俗卑劣的目光,去掀开美女的长裙,摸索女人情感的伤疤,是世人的通病。不吝用小人那龌龊的心去度量美女的人大有人在。
今天,谈谈这个被情感故事埋没的林徽因。
一、当你爱时,便是诗人
每个人的一生,最好经历三重爱。
要有一个热烈的男子追求,与他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他使你相信爱。
要有一个持重的男子扶持,无论何时、何地,始终在身边。他使你懂得爱。
要有一个宽广的男子相知,男女之间,别有洞天。他使你放下爱。
每个人,都是为自己吟诗的情人。当你爱时,你就是诗人。
林徽因的诗,清莹温婉、和悦流畅。她用诗来来书写自己,记录人生情感。
那一天我初次望到你,
你闪亮得如同一颗星,
我只是人丛中的一点……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亦如那一树的桃花,遇微风,留下一瞥多情的痕迹。
是你,是花,是梦,打这儿过
此刻像风在摇动着我
告诉日子重叠盘盘的山窝
清泉潺潺流动转狂放的河
孤僻林里闲开着鲜妍花
细香常伴着圆月静天里挂
轻轻的你来了,是花,是梦,是诗歌,让16岁少女的梦如露垂芳草。
当林徽因回忆起和徐志摩在康桥的那一晚,充满了忧伤和甜蜜。当年我的小船,停泊在岸边。看你在岸边种出的小花,此刻我有一点动心,可是我却没有上你的岸。现在我的小船,飘摇在风里。我欠你一个回眸,回望那一晚,应该比蜜还要甜。
那一晚我的船推出了河心,
澄蓝的天上照着密密的星,
那一晚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迷惘的黑夜封锁起重愁。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两人各认取个生活的模样。
到如今我的船仍然在海面飘,
细弱的桅杆常在风涛里摇。
到如今太阳只在我背后徘徊
层层的阴影留守在我周围。
到如今我还记着那一晚的天,
星光、眼泪、白茫茫的江边!
到如今我还想念你岸上的耕种:
红花儿黄花儿朵朵的生动。
那一天我希望要走到了顶层,
蜜一般酿出那记忆的滋润。
那一天我要跨上带羽翼的箭,
望着你花园射一个满弦。
那一天你要听到鸟般的歌唱,
那便是我静候你的赞赏。
那一天你要看到零乱的花影,
那便是我私闯入当年的边境!
又是一年4月,人间开花的日子。林徽因看着年幼的孩子,宛若春天的花朵开在自己的怀中。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这位30岁的母亲,经历了16岁爱情的懵懂,20岁爱情的浪漫,在这而立之年,化作人间的四月天,拥抱着一树的花开。
林徽因的诗,被看做新月派的重要代表,融合了音乐之美和建筑之美,也是时代不可多得的瑰宝。
爱是人间最好的诗。
二、作为建筑学家的林徽因,建筑是她心灵的诗歌
长期以来,林徽因的情感研究埋没了她的才华。而对她诗歌方面的过多关注,导致了她在建筑方面的贡献少为人知。
即使有谈到她在建筑学方面的成就,也是作为梁思成夫人这一身份被提及。这多少对她而言有些不公,但是鉴于梁思成在国内建筑学上崇高的地位,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的专业是建筑学。1924年6月,林徽因梁思成赴美攻读建筑学。她进入美国宾州大学美术学院,主修建筑系的课程。1927年夏,又入耶鲁大学戏剧学院学习舞台美术设计。1928年春,受聘于东北大学建筑系。应福州师范学校和英华中学之请,作《建筑与文学》和《园林建筑艺术》的演讲。翌年,到东北大学讲授《雕饰史》和专业英语。
她极清秀,但能吃苦。从1930年到1945年,梁思成林徽因夫妇二人历尽艰辛,共同踏遍中国的15个省,200多个县,实地考察测绘了200多处古建筑物,很多古建筑就是通过他们的考察得到了世界、全国的认识,从此加以保护。比如像河北赵州石桥、山西的应县木塔、五台山佛光寺等。
除了写诗,她还著书立说。1931年,她受聘于北平中国营造学社。次年,为北平大学设计地质馆和灰楼学生宿舍。此后数年中,她多次深入晋、冀、鲁、豫、浙各省,实地调查勘测了数十处古代建筑,单独或与梁思成合作发表了《论中国建筑之几个特征》、《平郊建筑杂录》、《晋汾古建筑调查纪略》等有关建筑的论文和调查报告,还为署名梁思成的《清式营造则例》一书写了绪论。这是一本研究我国古代建筑必读的重要工具书。
守得住繁华,耐得住寂寞。回想当年的太太客厅,在那个北京四合院里,胡适、徐志摩、金岳霖、沈从文、朱光潜、萧乾等学术大家、社会名流,一起品茶闲聊,切磋学问。林徽因总是当然的中心,她以广博的知识、灵敏的思维、严密的推理、流利的口才,以及得理不让人的气势,每每让在场者皆为之折服。
她爱热闹,在繁华中极尽享受。她也耐得住寂寞,在清贫中孜孜追求。
1937年夏,她在山西五台山地区发现我国最古老的一座木结构建筑--建于唐代的佛光寺大殿。欣喜若狂的她,正当要进行深入研究时,"七七"事变爆发。不久,北平沦陷,全家辗转逃到昆明。次年,逃亡中她为云南大学设计了具有民族风格的女生宿舍。
颠沛流离的生活和艰苦的物质条件,使她肺病复发。她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女人,更是愿意为了祖国建筑学奉献终身的人。在病榻上,她通读了廿四史中有关建筑的部分,为写《中国建筑史》搜集资料,经常熬夜到深夜。她协助梁思成完成了《中国建筑史》初稿和用英文撰写的《中国建筑史图录》稿。
北平解放及建国后,她为祖国建筑学做出了重大贡献。
北平解放後,林受聘为清华大学建筑系教授,担任《中国建筑史》课程并为研究生开《住宅概论》等专题课。并且她与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几位教师一起完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图案的设计任务。
1950年,她对首都城建总体规划提出了有远见的意见。她以极大的科学勇气和对人民、对历史负责的精神,反对拆毁城墙、城楼和某些重要古建筑物的错误主张,曾横眉冷对北京市副市长吴晗,力主保存北京古城面貌,并提出修建"城墙公园"这个既能保存古文物又可供人民憩息的新设想。
1951年,她担任人民英雄纪念碑建筑委员会委员,承担为碑座设计纹饰和花圈浮雕图案的任务。她还关心传统手工业的复兴,为濒临停业的景泰蓝、烧瓷等传统工艺品设计了一批具有民族风格的新式图案,亲自参加试制,并为工艺美术学院培养研究生。
1952年,她参加中南海怀仁堂的内部装修设计,翌年,她当选为中国建筑学会第一届理事会理事。担任《建筑学报》编委、中国建筑研究委员会委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後,林徽因不顾身体,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旺盛精力,出色地完成了所担负的工作和教学任务,与梁思成合作写了《城市规划大纲》、《中国建筑发展的历史阶段》等学术论文。但到了1954年,她的身体已极度衰弱,所承担的《中国建筑史》课程,几乎一大半是躺在床上讲授的。
1955年4月1日,病魔终于夺走了她的生命,享年51岁。她的遗体安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墓碑下方有一块刻著秀丽花圈的汉白玉。这原来是为天安门前人民英雄纪念碑碑座雕饰试刻的一个样品,人民把它作为一篇独特的无字墓志铭,奉献给它的创作者林徽因。
历史应当也永远会铭记,那些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为了人民的安居乐业,为了学术真理,而孜孜以求、不怕牺牲、不忘初心的人。
人民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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