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7日 星期四 天气：大雨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不管你有没有做好准备，父母都在你的猝不及防中，渐渐老去……
01
一切的慌张都是起源于昨天凌晨两点多的一个电话，人到中年，最怕的就是半夜接到电话，尤其电话又是来自自己的亲人。
打电话的是父亲，他用抱歉万分的语气和我说，母亲又犯病了。此时他们正在离家几千里远的成都参加父亲的战友会，许是几十年未见的战友猛一见面，倍感亲切，连带着母亲也跟着开心，可谁都没有意料到半夜十分，她的心绞痛犯了。
除了偶尔有过胸闷的症状，她还从来没有犯过心绞痛。父亲在紧急情况下，不愧是有四十多年军龄的老军人，沉着冷静，快速让母亲吃了三片阿司匹林，又通知年轻一点的战友，帮着联系120，把母亲送进了医院的急救室。
父亲本来不想打扰我，可是医生却说母亲可能随时都会有危险，而且耳背的父亲，与医生之间的交流比较费劲。与电话那头的医生通话时，我感受到了从来未有过的悲伤，却也从来没有想过，当真要面临这一切的时候，我会如此冷静。
我起床，订好第一趟飞往成都的航班，开始收拾东西，当一切妥当之后，时间只有三点，却丝毫没有睡意。虽然此刻窗外电闪雷鸣，但是我坚信正在急救室里的母亲一定会安然无恙。
02
五点多到达机场，却被通知没有航班。当询问地勤人员的时候，他们回答的是此刻飞机还在成都，至于什么时候起飞，待定。
于是给携程客服打电话，对方竟然告诉我，半夜订的是第二天的航班，原来，看似冷静的我，却没有意识到打电话的时间已经是当天，却不是第二天。
因为天气原因，即使重新订当天的飞机票，也不知道具体的起飞时间。我曾经有过在机场等待一天的经历，心中担心类似的情景会再次发生。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终于决定放弃飞机，改乘高铁。
当我从机场折腾到高铁站时，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班去往成都的火车启动。
一个小时后，我终于踏上了去往成都的高铁，电话那头，只是说母亲还好，具体情况等我去了以后再细说。
三点多的时候，我踏上了成都的土地。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配上现实版的人在囧途，机场地勤貌似热情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解释，高铁和地铁安检人员冷冰冰的态度，都加重了我此刻焦虑不安的心情。
03
在医院大门遇到前来接我的父亲，双鬓斑白，我以前都没有意识到，他的鬓角怎么突然之间就已经雪白如雪？对于他这样心思很重，血压又高的人而言，母亲的病倒对他的打击显而易见。
父亲已渐渐老去
不由自主地挎上父亲的胳膊，成年后，这样亲昵的举动似乎再也没有过。
看到母亲的一瞬间，我的心就放下了，虽然她看起来依然很虚弱，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那道坎，从她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到她的乐观和坚毅。
看到我的时候，我们没有母女抱头痛哭的场面，讲究的她，让我给她擦脸，擦身子，梳头发，梳洗过后的母亲，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我知道，她嘴上埋怨父亲半夜给我打电话，其实她内心深处又怎么不期望我能够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呢。
04
睡到半夜的父亲，四点多就醒了，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却依然惊醒了觉轻的我。
陪父亲聊着天，他把心中的烦闷对着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说出来，仿佛肩上卸掉了千重担。
父亲终于笑了出来，我的出现，让他如释重负。
早上，我最终还是劝动了固执的父亲，让他跟着战友们出去转转，留在病房里，只会让他焦虑不安的心情影响到母亲和我。
他拿出母亲昨天的各种检查结果递给我，突然对我说：我才发现，你妈昨天下病危通知书了。我想他说话的时候，内心一定是经历了百转千回。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05
在母亲住的ccu病房里，有24小时的看护，住在这里的都是心血管疾病的突发患者。很少有亲人全程陪护，看护承担了绝大多数照顾病人的任务。
母亲临床的那个叔叔，前几天左侧身体中风，固执的他坚持自己吃饭，坚持下地行走，在看护的扶持中，他步履维艰不无骄傲地对我说：你看我就几天功夫，恢复到这个程度。
每一个不屈服于命运的人，都值得尊敬！我对这个大多数时间躺在床上不吭声，不苟言笑却不屈不挠的叔叔有点刮目相看。
靠病房里面的一位老人，已经让我无法通过目视辨别出性别来，床上架满了各种仪器，张大嘴巴拼命呼吸，他已经不会说话，骨瘦如柴，眼神中流露出对生命的渴望。也许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对生命的不舍让他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还在与命运做着不屈的抗争。
今天见到了母亲的主治医生，这个和气又帅气的年轻人，对着动脉照影的片子，言语中透着轻松，而我却在了解母亲的真实病情后，才知道手术做的有多艰难。
母亲有多年的糖尿病，血管是典型的糖尿病血管，不仅比正常人的血管细了一倍，连最小的支架都下不去，而且血管壁的钙化，使得下的管每前进一步都难于常人数倍。所以，手术才会持续那么长的时间。
他开心地告诉我，其实病情缓解后的母亲，今天都可以出院，只是回到家后，一定要及时就医。
在离家几千里的地方，遇到这样温暖的人，内心充满了感恩。
06
母亲总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有机会多走几个地方，身体好的时候，都奉献给了第三代，如今，孩子们都大了，可她却猝不及防地老了。
余生陪着他们慢慢走
去年母亲就大病了一场，本以为近一年时间状态都还算好的她，在今年出行的第二天就病倒在他乡。
在母亲生病的日子里，我很自责，也许是家里的事情太多，也许觉得一切来得及，也许是离家太远，多年来我只能在寒暑假的时候，才有机会匆匆忙忙地回家去看望两位老人，更别说尽孝。
这一次的突发心梗，让我惊魂不已，如果母亲真的撒手人寰，我将抱憾自责终生。
做儿女的真的要常回家看看，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不尽孝的借口，不要上演子欲孝则亲不在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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